“当然可以,萝兰小姐如此善良。一会找个花瓶给你,就可以放在你的床头。”

“谢谢您,先生。”

这声“谢谢”桑园是说的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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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桑园擦着头发洗完澡出来,发现那束花已经被完好摆在碧金色的花瓶里,这个花瓶她好像曾经在那个巴洛克风格的房间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现在被挪为她用了。

埃文斯已经靠在了床头,手里翻阅着一本书。

桑园愣了一下,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床的另一边走去。

把毛巾垫在枕头上,桑园撩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怎么不吹干,会感冒。”埃文斯边问边轻轻翻过一页书。

“习惯了。”桑园整个身体已经蜷缩在了滑丝丝的被子里,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显得有点闷闷的。

小的时候,家里没有电吹风这种东西,桑园一直都是擦干头发就把毛巾垫在枕头上,等晚上睡觉时让毛巾和身体的热度吸收烘干头发的湿气。

桑园刚转身,不想埃文斯却下了床,径直走向了浴室。

瞄了眼埃文斯盖在床上的书封,《La ? Peste》。看不懂,好像也不是英文书籍。

没过一会,埃文斯手里就拿了个吹风机,将插头插在床边的插座上,朝桑园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起来。

此刻寄人篱下的桑园听话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把头乖乖地放到埃文斯的掌心下。

热烘烘的风在桑园头顶吹起,埃文斯的手指温柔穿过她的每一根发丝,桑园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埃文斯先生,看的是什么书?”

“La ? Peste,”被誉为全世界最性感的法语从埃文斯口中讲出,“鼠疫,阿尔贝加缪写的小说。”

“讲的是,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里面的人民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

“鼠疫?”这个词对桑园来说有点过于陌生。

“换个说法,也叫黑死病。”

“啊......这个我知道,历史课上学过,欧洲中世纪就爆发过一次全球范围内最严重的黑死病,当时好像几乎死了超过欧洲三分之二的人口。”

面对着桑园几乎背课文式的回答,埃文斯忍不住低声笑了几句:“你的老师如果此刻听到你的回答,一定很感动。”

可很快笑容又沉寂下来,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大肆虐从别人口中说出,只是一段轻飘飘的历史。他的母亲,何尝又不是那三分之二的人口之一。

眼前人也已不是史中人。

“埃文斯先生,喜欢研究历史吗?”

“还行。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史能明鉴。多读无妨。”

桑园头发其实已经吹至半干,但她的头发很细,捏在手里软软的,让埃文斯忍不住多把玩了会。几百年前的萝兰可不会这么任他蹂躏,她只会把埃文斯一脚踢下床。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嗯。”

“埃文斯先生,您......几岁了?”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起来很老?”

埃文斯的年龄,准确来说是六百三十岁,他生于1393年,于1423年转化成吸血鬼。大部分吸血鬼计算年龄只会从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年开始算起。

六百岁对吸血鬼来说,尚处于青壮年时期。

“没有。我只是觉得作为您的妻子,有权利知道丈夫的具体年龄。”

“你觉得我几岁?”埃文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五百多岁?”桑园试探着报出了一个数字。

那天她翻看日记本,最久远的时间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