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这些宫人的证言,还有这只耳环,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棠梨自小在谢家受的教育都是君子言行、光明磊落,哪里见过后宫如此肮脏龌龊的栽赃陷害?她一时间也有点无从开口,同时又有几分委屈,干脆犯起倔脾气闭口不言、赫然一副清者自清的沉默模样。

大殿之中,一时间被天子勃然怒火所笼罩,气压低至极点。

却在这时,旁边席座上的容妃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而后开口道:

“陛下莫要动怒,臣妾听瑛妃妹妹的怀疑也并非无理。”

这瑛妃一脉的妃子看似和和气气打着圆场,实则才说完一句,却话锋一转,便提议:

“淑昭仪入宫至今尚未侍寝,既是如此,唤几个宫人来此,为淑昭仪验一验身,不就可知此事真假?”

此话一出,瑛妃神情愈发得意,淑昭仪沉静温雅的一张脸却瞬间白了下去。

谢家人重风骨,素来可杀不可辱。若是今日在此场景下叫人当众验身,便是洗清瑛妃泼在她身上的污水,此事之后,她的名誉也定有损。

主位之上,皇上表情沉沉、眸色微凝,看着殿中神情各异的众人,似是在思索此举的可行。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刻,原本坐在主位之下的太子却施施然站起身

他沉默着一步一步、步伐缓而坚定,直直走到淑昭仪身侧后才止步。这姿容华贵的玄服太子将殿中全部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表情却依旧平静;他漆黑眼睫微垂、便撩起衣袍下摆直接跪在殿中!

“父皇明察。”

皇上的视线,因而沉沉落在这与先皇后肖似的嫡子身上,一旁的瑛妃更是在太子挺身而出秀眉拧起、恨恨抿紧了朱唇。于是在这一殿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洛观宁恭敬对着自己的父皇行了个礼,而后直起腰身,冷越嗓音微扬、缓缓叙述:

“此耳坠,是被儿臣所盗后又遗失,淑昭仪自始至终对此并不知情。大概是后来被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捡了去、又被不知何人利诱指示,才如此构陷于淑昭仪。”

话音落地,不仅是瑛妃,就连谢棠梨亦极为惊诧,不禁侧目向身旁的青年看去。

而那自此闹剧开幕后一直敛眸立于帝座旁,置身事外的紫服男人,也微微眯起狭长桃花眸、眸色发沉,看向殿中病弱美貌的太子。

皇帝闻言,表情却前所未有、阴沉到了极致。

他“腾”地自座上站起,一身天子气势尽数向着殿中自己的长子压去,五官间沟壑因怒意愈明显,怒声喝问:

“太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观宁一身玄色华服,衬的苍白皮肤莹润如玉,在灯火煌煌的大殿之中,仿若一只泛出格格不入冷光的夜明珠;身姿单薄到如被风一吹,就要随之而去。

他跪姿看似恭敬,实则内敛着疏离的不屑,肖似其母的妖异五官间神色冷淡,便迎着天子如此雷霆之怒,坦然答道:

“儿臣所言字字句句,皆是事实。”

“……好、好得很!”

老皇帝一张威严龙颜叫他给气成了棠红色,早就忘了最开始被告发的是淑昭仪私通一事。他瞧着太子那张像极先皇后的脸,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浑身发抖,猛地抓起桌上一只银酒盏,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扔去!

“朕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一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伴随皇上怒极的骂声,那酒盏直直砸在了跪于殿中的太子、苍白额角之处!

酒盏“当啷”摔落在地,洛观宁被砸的一偏头、耳中瞬间被震得嗡鸣;额边先是一凉,而后尖锐的疼了起来。他不禁闷哼出声、细长眉眼皱紧,单薄身形略微摇晃了一下。

很快的,便有温热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