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托兰抱到床上的时候，洛观宁还是一副死掉似的样子。

多简单。

伊露西只用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枪，就轻而易举杀死了这个男人。

完成了托兰想做那么多年，都没有做成的事情。

alpha露出像是极怒，又像是不甘的表情。他抿紧了唇，手掌用力捏紧洛观宁的下巴抬起，咬牙切齿地开口：

“我不记得你是这么没出息的人，洛观宁。”

可对方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黑裙的瘦削美人，静静躺在天鹅绒的大床上，鸦黑发丝散发着恍如濡湿的美丽色泽，凌乱铺散在身下，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看上去像一具被束缚在蛛网中心的艳尸。

尖俏下巴被男人修长手掌掐住、发丝拂落脸侧。灯光下，beta高挺鼻梁在那张苍白脸上分割开晦暗的阴影。

洛观宁失去光泽的细长眼眸，虚虚凝着不知何处的一点，显露出的样子，是乖巧的、顺服的……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轻微起伏，托兰几乎以为他真的已经死掉。

掌心久远的伤痕，又压上崭新的深深掐痕。托兰表情阴沉危险、反复捏紧着拳头，灰瞳眨也不眨、死死盯紧洛观宁失魂落魄的脸。

心脏猛烈抽痛的同时，又感到悲哀。

他悲哀他是一只奴性的羔羊，静对猎人黑洞洞的枪口。

“砰”的一枪。

猎人分明屠杀过他，他却还是无可救药的、反复爱上对方。

有一个瞬间，托兰心底涌起干脆杀了对方，自己也随之而死的想法。可横上那纤细颈间的手掌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好几个来回他依旧无计可施。

托兰将唇抿的失去血色、眉间几乎拧出一个疙瘩，他静静凝视着床上毫无反应的美人，许久许久。

最后，缓慢俯低身……

吻住了洛观宁。

他们做过很多次爱，但第一次接吻。

做爱可以带着恨意，但吻不可以。

托兰不懂如何去吻，正如他早忘记如何爱人的方法。

唇与唇还没有接触，莫名的战栗感已顺着背脊直入脑海；两人的唇碰到一起时，火花骤地溅落在心脏，烫且泛痒。

黑发beta唇瓣冰的厉害、又软的诱人，托兰瞳色一沉、呼吸重了几分。他无师自通地伸出舌，撬开了美人并没有怎么用力的齿关，开始长驱直入地掠夺。

alpha火热的舌灵活而缠绵，勾着被索取的beta嫩红软舌含咂纠缠，舔吻到水声暧昧、唇瓣泛肿。托兰清晰感受到身下的美人呼吸开始变得不畅，他却反而吻得更加深切贪婪，直到

直到一滴湿烫的水滴，落在他侧颊。

……

托兰被烫的身子一震，终于结束了这个粗暴而侵略的吻。他喘息微乱、直起上身，沉眸看床上的洛观宁。

洛观宁此刻看上去，真是好可怜。

那张苍白而脆弱的脸上，泛着缺氧后靡丽的潮红，他轻轻喘息着、垂低颤抖的鸦黑长睫，睫根挂着一串细细密密的清透水汽；被吻到嫣红破皮的唇瓣微张，露出一小截被人含吮住品尝的诱人舌尖。

托兰灰瞳内颜色愈深，他抿紧同样摩擦到颜色显眼的薄唇，抬手去碰洛观宁不断细颤的睫毛，指尖轻轻一划，取下对方遮掩眸色的漆黑美瞳。

那双奇异而漂亮的细长瞳仁内，依旧保持着失神的状态。

“……懦夫。”

指甲再一次掐入掌心，托兰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对方。

他同时意识到，此刻已无通过正常途径与洛观宁沟通的可能性。

传达情绪的手段，唯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