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来,皱紧了细眉,难得提高嗓音、直截了当呵斥对方。
“哥。”
那仿佛溺水的、空气被一点点从肺部挤压干净的残忍不安,随着胸前抵上一个冰冷触感的刹那,在洛观宁脑海中攀入顶峰。
“我现在想要你做的事情,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女生柔弱的嗓音在他耳边清晰响起,他不禁垂下眼、看着对准心脏位置的枪口,瞳孔骤地缩紧。
“可不可以拜托你,尽快去死呀?”
“砰!”
那样残忍的句子,一字一字烙入洛观宁浑噩的大脑中,令他无法反应。
以一声响彻房间的枪响作为句点。
房间瞬间陷入了死般的寂静。
时钟滴答走动的声音响了又响,过了好几秒,伊露西才惨白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表情转变成了惊慌与不可置信,整个身体摇晃几下,再抓不稳手中的枪。
手枪掉在地毯上,安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同样的,也没有血流出来。
洛观宁茫然看着自己的胸口,又抬掌摸了摸,才确认一件事情。
他没有受伤。
枪里原来没有子弹。
可为什么他的心脏,会比被子弹击中,还要更加痛苦?
……
如果不是反复确认过,他几乎要错以为,自己胸前敞开了一个不断呼啸冷风的窟窿。
温热的血液流出去,刺骨的寒意灌进来。
好痛,可又好像开始麻木。
突然之间,他感到一片虚无的疲惫。这黑发的美貌beta脸色难看到比死过一次更为苍白。他歪了歪头,对着灯光看着自己薄薄的、血管清晰的手掌,再次确认了上面真的没有血痕。
那双漆黑的、没有光泽的细长眼眸随即一垂,落在显然方寸大乱的女生身上。
伊露西头脑空白看到自己危险的哥哥,竟在险些死于她的枪下后,缓慢对着她,弯了弯唇。
好像有一抹水痕顺着男人泛起红的眼尾坠落,又在眨眼间转瞬而逝。
伊露西因高度紧张而有些大脑缺氧,眼前画面一阵一阵摇晃颤抖。
她于是将那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洛观宁怎么可能会哭呢?
小时候,因为偷东西吃被人打断好几根肋骨的时候;被发泄不满的母亲在身上刻下那些羞辱的话时,他都没有哭过。
……
那个无血无泪的怪物。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她的哥哥动了动唇,似乎是想对她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男人却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虚弱身体不堪重负,整个向后倒去
坠落入始终沉默着旁观的俊美alpha,宽暖的怀抱中。
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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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兰的表情依旧很难看,但却没有理会仍在后怕的伊露西,而是干脆将茫然睁着眼、似乎对外界失去感知的洛观宁横抱起来。
伊露西于是垂下睫毛。她看了看地毯上的手枪,又看了看态度太过古怪的托兰。女生脑子转得很快,这种情况下,依然隐约将前因后果拼凑在了一起。
她摇着头退后几步,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伊露西嘴唇嚅嗫着颤抖了两下。突然地抬起眼,自嘲笑了出来:
“哈……原来这就是你的报复手段吗,雷斯菲尔德阁下?”
带着灼亮恨意的目光,越过半个房间,直直落在服饰矜贵的银发贵族身上。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所以呢,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既然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