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止洛观宁,就连周边完全看不透事情发展走向的众江湖人,也察觉到一丝不妙。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叶盟主忽然一转身,视线缓慢扫过在场江湖众豪杰,语气轻快提议:

“不若我们把江湖盟改址到苗莱,大家意下如何?”

……

那地界常年障毒包围、还是洛魔头的大本营。他们去干嘛?去给人家送上门当蛇粮?!

可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两个人,一时间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憋憋屈屈闭着嘴,全当起了聋子哑巴。

却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然一声极为清楚的惊呼。

“啊。”

那跟随师父师兄出来见世面的小弟子一敲掌心,恍然大悟:

“当年我爹追我娘的时候,就是这个死缠烂打的调调!”

他旁边的师父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当即一个板栗敲过去,把小弟子打的“嗷”一声捂住脑袋,才止下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子的感慨之语。

在叶乘渊一番搅合之下,此次扶褚顶之乱全然变了味道,洛观宁也在那脆生生的一句“我爹追我娘”之中被怄得眼皮直跳,彻底失掉复仇的性质来,抿着唇直截了当拽起瘫在地面的女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生怕走慢一步,就会被发疯的死流氓给气到当场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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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观宁回苗莱山的第四日,消失许久的洛忌也出现在他的门外。

高大俊朗的青年,衣衫脏污染血、落拓不堪,像只流浪已久的野犬,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直到洛观宁推开门,才忽然摇摇欲坠倒入了养父瘦削冰冷的怀抱中。

“父亲大人……”

洛忌一如之前乖巧驯服的幼犬模样,仿佛那夜荒庙之中的偏执不过南柯一梦。他上身压在男人纤细柔软的大腿上,破皮指尖揪紧那掺了药香的绛紫布料,昂起一张明显瘦削下去的俊脸,嗓音极哑、眸光孺慕:

“……阿忌终于见到您了。”

话音落地,便彻底晕倒在了洛观宁的怀中。

……

洛观宁深知自己当日穿胸一针伤了对方命脉,大概在此之后洛忌又遇仇家,才会陷入如此落魄境地。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孩子。

若是叶乘渊陷入如此处境,他绝对会没有任何犹豫就往井下扔石头,巴不得直接砸死那不要脸、当真在他苗莱山外兴风作浪的死流氓。可若是洛忌……

也罢,待到身子养好些,再与这孽子算账。

洛宗主垂下眼,眸底思绪不明看着晕在他腿上的青年半晌,最后只是抬了抬手,叫门人带少宗主去洗漱疗伤。

总之,这一场闹剧平息差不多之后,洛观宁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便琢磨起来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第一步是强娶女主。

有员工守则的束缚,他也不能当真豁出一条命去与那三个狗东西同归于尽,只能退而求其次,抢了男主老婆。

都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虽说他身为男二也绝无权限可以迎娶女主,事后肯定要被惩罚,但至少眼下痛快了再说。

更何况此举同样也能报复对他一贯又怕又恶的洛胭,何乐而不为?

一贯没什么道德的洛宗主对此无甚心理负担,吩咐门人布置起来大婚新房。然而这魔头要娶亲的消息一传出去,可就在江湖上炸了庙。

父女结亲,何等妄悖人伦?!

魔头当真不要脸面!

于是,在一众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之下,洛观宁心情不错的迎来了他的新婚夜。

本就是为了解气的胡闹,加之他一无父母高堂在世、二也与洛胭无甚媒妁之言,便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仪式都简略掉,只命门下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