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还是第一次来,一见洛家姐弟这个困难的条件,浓眉不自觉皱了起来。春桃倒是大方又麻利,先是给二人倒了热水、给饿了一宿的小花添上食,又把米淘好下锅。趁着煮饭的功夫,便跟客人们说了一声要他们稍等,转身带弟弟进屋换衣服。

不算大的小院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个男人。

魏昭头回见夏怀青,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长毛男的看上去不正经,怎么都看不顺眼。

他就也不和对方搭什么话,端着瓷杯喝水,顺便继续环顾小傻子的家。

可却没过一会儿,那长毛男的主动来找他。

夏怀青将手中瓷杯慢悠悠放到桌面上,“铛”的一声轻响。他随即站起身,走到魏昭身前,垂眼漫不经心打量乡下汉子时,神情全无往日温和,反而令人感到莫名阴郁。

优雅画家看了半晌,缓慢勾唇一笑,黑沉沉的眸底却无半分笑意。他伸手指了指院外,语气礼貌却倨傲道:

“魏先生,出去聊聊,方便吗?”

? 第 5 章 5两攻之间的首次对峙/小呆猫生日被糙汉灌醉求亲亲,干柴烈火

魏昭很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个男人,更不可能得罪对方。

敌意来的莫名其妙。

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断眉一挑,也没磨叽什么,大大方方跟人出了院,走到土路外的拐角。

一到僻静无人处,夏怀青便装也不装了。男人手掌放在高定衬衣的口袋里,面无表情抬起眼时,优雅墨色长发划过脸侧,周身气质莫名鸷狠危险。

他就这样定定站在原地,对魏昭简明扼要道:

“离洛观宁远点,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魏昭一听长毛小白脸说出来的这话,还没在心里琢磨过味儿呢,却下意识就火了。他浓眉一拧、双臂环胸,不爽地回怼:

“你算哪根葱?老子凭啥听你的?!”

他算什么?

夏怀青眼皮微垂,眼窝因而显得深邃、五官有一种落拓神秘的感觉。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口袋中削笔刀锋利的刃身,不禁在心底想:

他是他的美神忠实信徒,自第一次见面时起,便被对方不染尘埃的眼眸所俘获。

他觉得那双眼宛若荡涤心灵的清泉,他便一心巴望着向泉水中纵身一跃

这是一种近乎献身的欲望。

在这极度偏执浪漫主义的艺术家眼中,卑贱与劣行在爱面前都不算数,都可以被转化为美满与庄严。

可这些话与眼前看上去就粗俗无品的下乡汉子自不必说,夏怀青于是只捏紧了口袋里的刀片,用那磁哑悦耳的嗓音,垂着眼轻叹道:

“我的人生是因为宁宁才变得有意义的,我可以将我的一切奉献给他。”

魏昭:……?

奶奶的,这小子有病吧?

他虽然听不太明白夏老师这句文绉绉的话,但从对方如此明显的态度中,突然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魏昭俊脸一沉,眉头皱的愈发紧,忍不住语气不善地问:

“那些脏东西,是你教给他的?”

夏怀青没回答,长发略微遮掩晦暗眼神。

二人之间距离不到三米,魏昭隐约察觉一丝危险的味道。当兵时磨练出的敏锐直觉叫他注意到对方伸到口袋里的那只手小臂微微收紧,似乎准备掏出什么。他登时警惕起来,拳头捏紧,做好随时出手应对的准备。

却在两个男人之间气氛一触即炸的时候,一声又软又乖的少年嗓音,打断二人的对峙。

“老师,昭哥哥……”

换好衣服的洛观宁站在土路旁,忽闪忽闪的杏眸里有点好奇。他歪着毛茸茸的栗色小脑袋看向二人,按照姐姐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