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的思念再泛滥，也没有勇气去见秦知棠一面。

季书宴掀开眼皮扫了裴声一眼，淡淡开口，“她很好，我们下周就结婚了。”

裴声嘴角浮现一抹苦涩，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书宴！”

一声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默，秦知棠笑着跑向季书宴，扑进他怀里。

季书宴稳稳接住她，捏了捏她泛红的脸，眼含笑意，“外面冷，不是说等我去接你吗？”

“想见你，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秦知棠为他为上围巾，“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季书宴一愣，转头看去，发现裴声已没了踪影。

他无奈地笑了笑，“一个不太熟的朋友，随意寒暄了几句。”

秦知棠点点头，也没有太在意。

她挽着季书宴往远处走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停下脚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裴声就无声跟在他们身后，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他和秦知棠。

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听到秦知棠的声音。

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而他刚才没能问出口的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

秦知棠不会提起他。

25

今天是秦知棠和季书宴结婚的日子。

她看着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久违地感觉到恍惚。

没想到她真情实感攻略了裴声十八年，最后嫁的人却是季书宴。

“紧张吗？”

一只手搭在秦知棠肩膀上，季书宴也出现在镜子里。

他看着秦知棠，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季书宴牵起秦知棠的手，轻吻她的指尖。

“棠棠，你今天特别漂亮。”

被季书宴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秦知棠不免有些害羞。

“肯定是有些紧张的，不过想到以后会和你一起共度余生，我心里就只剩下开心了。”

季书宴和秦知棠在国外的朋友很多，哪怕两人都没有能邀请的亲人，但婚礼还是来了很多人。

在漫天的花雨里，季书宴注视着秦知棠，郑重地宣誓。

“我愿意为了你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克制我的自私、贪欲与怯懦，予你包容、忠诚与勇敢。”

季书宴的眼睛很亮，“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秦知棠落下幸福而感动的眼泪，和季书宴拥抱在一起。

台下，裴声同样在默默流泪。

听到季书宴的婚礼誓词，他的心脏仿佛被一柄钝刀反复凌迟。

他自诩爱惨了秦知棠，可他包养楚云沐是贪欲，隐瞒秦知棠是怯懦，两头都舍不得割舍是贪欲。

他既不勇敢，也不够忠诚。

整整十年，秦知棠的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了。

他不该再出现在秦知棠的世界里，遮挡她未来的美好。

当季书宴和秦知棠站在台上，朝宾客们举杯时，站在角落里的裴声也举起了酒杯。

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希望秦知棠和季书宴能够幸福。

可裴声没想到，在场有那么多人，秦知棠竟然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他。

目光交汇时，裴声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恨不得冲上前去，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告诉秦知棠。

可秦知棠脸上只是略微有些诧异，然后礼貌地朝他笑了笑，而后就没有留恋地移开了视线。

就好像他们只是疏离客气的普通朋友一样。

裴声敛了眸光，自嘲地笑了笑。

泪水滚进酒杯里，他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