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2 / 4)

痛,虽说朝廷是因此日子好过了些,却治标不治本……是人生而平等,百姓被压迫疼痛了两百多年,也该读书人疼一疼了。”

“可是……”程慎思欲言又止,颜山农知晓他的意思,笑道:“放心,你这个学生虽然年岁小,给人扣帽子的本事可不小,谋逆大罪,便是勋戚宗室,也要论绞,到时候你再出面收拾一下烂摊子,该革去功名的革去功名,便也差不多了,依老夫估计,或许都不需要你出面,那海刚峰如今可是南京都察院右都御使,正睁大眼睛找人脑袋去砍呢!到时候肯定闻风而来,嘿嘿!说不准,如今已经到了苏州也是可能的。”

程夫子到底是教谕出身,用后世的话来说,相当于一个大学的教授突然做了一省专管文教卫的副省长兼教育厅厅长,虽然做了大官,可身上学者气依旧,并不是合格的官僚,而颜山农虽然是布衣,但他名满天下交游广阔,数十载讲学,很多高官都是他的学生,故此对官场了若指掌。

看程夫子幽幽叹气,颜山农哈哈大笑,“这天下,终究还是他们年轻人的啊!来来来,咱们喝酒。”

而乖官整顿手下,自然就惊动了钟离,瞧见瑞恩斯坦都有份去做事,可他因为是便衣而来,却不好多露面,忍不住懊恼,只好瞧着乖官带着锦衣卫如狼似虎直奔督督粮道、都察院、兵备道等数个衙门。

第283章 这世道拼的不是才学,是爹

这时候,都察院四衙南院旁边一间租赁的院落内,一帮士子完全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正肆意汪洋地谈论着朝政,数十人或坐于塌或席于地,偌大的房间内虽然燃着火盆,可对于这个天气来说,依然有些不够,好些人一边搓着手一边听那站在床边穿着元色直缀的儒生大声说话,“……玉衡不才,几年前慕名而往永昌听近溪先生(罗汝芳,号近溪,颜山农的学生,明末三大儒的启蒙先驱)讲学,近溪先生说[是人生而平等,大道只在自身],玉衡深以为然,流连永昌半年不去,竟日听近溪先生传授大道,可玉衡离开永昌游学天下,遍目所见,世人只敬衣冠不敬人,只敬爷娘不敬孙,为人介绍,张嘴便是此位仁兄乃某某参政之子,这位兄台祖上乃某某御史,这时代,腹有诗书便能出头么?恐怕未必……”

“玉衡兄说的好。”周围一众士子忍不住抚掌,那儒生微一拱手,继续道:“数日前玉衡携娘子往归元寺烧香还愿,将将好碰上宁远伯李成梁的二公子鲜衣怒马而来,大手笔包下整座寺庙,香油钱一给便是一百两纹银,而我等读书人,十年寒窗,考上禀生,亦不过每月支米四斛(计量单位,一斛通常认为等同一石),不吃不喝数年,方才给得起这香油钱,那李二公子才学胜我等乎?有功名乎?非也,只因为他爹是宁远伯,这世道,拼的不是胸中才学,拼的是爹啊!”

门轴吱呀一声响,从外头进来一位穿着葱绿色裙沉香色背子的少妇,双手抱着两床棉被,走进门便转身用胳膊把门拱上,这时候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儒生背后一阵发凉,转首看去,赶紧起身,“嫂夫人,辛苦了。”

那少妇脸上带着微笑,微有些抱歉低声道:“这几日夜间凉的很,房间也烧不起火盆,若多烧几盆火盆,倒也暖和……”

那儒生赶紧道:“嫂夫人这话让我们都要惭愧了,如今这火盆本就是嫂夫人房里头的,却是害得嫂夫人挨冻。”那少妇微笑,把被子铺在地板上,随即低声招呼了几个一直搓手的儒生士子,几人顿时一边称谢一边就往被子里头一钻,所谓寒从脚底起,被子在腿上一盖,又是数个人的腿凑在一起,顿时便感觉到温暖,忍不住又谢那少妇。

少妇一脸微笑,把另外一床被褥又让另外数人盖了,这才直起腰来,看着高谈阔论的夫君,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些担忧来。

夫妻二人从归元寺回来,少妇便懊恼自己为何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