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弟弟劝住了,郭元乾又把那家人消息给说了,“是表舅打听到了,那一年,舟山沉了不少船,其中就有他们家的,表舅仔细打听过,那一家子都没有了。”

“这样也不错,作恶者自有天收。”温晟睿觉得这个很不错,他看了一眼抹干净了眼泪的小外甥,“所以,你看,老天爷都觉得他们是在作恶呢,你呀,就不要老是想着这事做得不对了,你莫不是要觉得,老天爷也做得不对不成。”

郭仲坤被舅舅当小孩儿习惯了,此时也就回了一句,“我哪里敢怪老天爷啊。”不过那一家被天收了也挺好的,是个他满意的结局。

难得场面缓和了一些,郭元乾干脆就将这些事情先抛到一边,问起弟弟开的公司是什么样的。

“贸易公司,是没有实业工厂的,只买进卖出赚差价的那种,我这个也不是独个做的,还有个当地的合伙人。”郭仲坤举了举例子自家公司一般是买卖什么东西,“今年漂亮国的服装业很红火,我在那边也听说了港城这边的纺织业跟成衣业发达,来的时候,我跟合伙人商定了,在这边采购一批服装回去出手。”

这个就比较难了,郭元乾把港城的情况跟弟弟说了说,“各家的订单多得都排到明年去了,家里开了个小制衣厂,是你嫂嫂管着,原本只是想给自家的服装店做衣服卖的,就准备招十个缝纫女工,结果没多久就接了好几个大型制衣厂的外贸订单,只能不停地招女工,现在都有三十多个缝纫女工了。”虽然有三十多个女工,但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才能赶得上出货期限。

“这么红火,哥你就没想过将制衣厂开大一些?”郭仲坤摇头,“三十多个女工哪里够用的,起码得三千个女工。”

温晟睿在一旁听了就说他,“还三千个女工,你以为开厂是容易的事情吗?三千个女工需要多大的场地,厂房要建多大的面积,宿舍又要建多大的面积,制衣厂里又需要备多少的机器,这些都是需要大笔投入的。”

“是呢。”郭仲坤想起来了,他走的时候,家里的银楼已经商定了低价出手的,出手了还要给被连累的亲眷们送一份赔礼,想来大哥手里未必剩下有多少钱。他来到大哥家里,看到这洋房不错,一时间倒是忽略了这些情况了。

对着至亲,郭元乾也就没有说假话,“当初出手了银楼,赔了被连累的亲眷手里就没剩几个钱了。现在这些产业啊,都是托你嫂嫂的福才置办起来的。她当年离家的时候也有十来岁了,又是打小在家里做事的,她还记得家里的染丝配方,你嫂嫂将这配方卖给了一个申城的大老板,那大老板识货,给了我们一个宝箱,但我们想着这是家里最后的退路,所以迁居津沽之后就将这宝箱埋起来了,是准备迁居港城的时候才挖出来的,换了外币带过来了。”

他也数了数家里现在产业,出租楼有四栋,有大有小,其中制衣厂、服装店还有张老大夫的诊所都开在最大那一栋出租楼。在这边买了两栋洋房,一栋是现在住着的,另一栋隔了几户人家,既然说到洋房,他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我是想大家一起挤一挤住在这边的,又怕舅舅觉得住得不开阔,所以才另外又置办了一栋洋房,舅舅要是觉得在这里住不开,那就让小辈们住到那边的洋房去,那边也是都有准备好的了。这边一片的洋房应该是同一家建筑公司修起来的,布局都差不多,三层楼总共是八间卧室,后花园侧边有个平房,有五间小房间,是给佣人住的。”

如果是在家里住,是要怎么安排的,郭元乾也说了,总之未成年的都得挤一挤睡一间房。

温晟睿感念外甥一片体贴的心,就说先在这里住几天看看,“等过几天,看看大家适应得怎么样,不成再叫小辈们住过去。”

“也行,都听舅舅的。”如果愿意一家人住一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