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蕾拉说,“假如一早能发现这个地方,那我那么多痛苦乏味的时光,或许还能添一些不一样的乐趣。”

路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在她捡到的那本仆人日记上面,写着“小姐最近总是往四楼跑”这样的信息,其中所说的小姐,指的应该就是霍听月。

“我第一天进霍继年的房间的时候,看见过一张相片。”路原忽然提起来,“里面有个外国长相的女人,很漂亮,那张照片是和霍继年一起照的,这个房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

“外国女人?”蕾拉皱眉,“你是说满月夫人的第二张脸?”

蕾拉的话忽然提醒了路原,她一下子将两件事情串联到一起,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霍听月并不是生下来就有两张脸,她的第二张脸……是后来才长出来,或者说后来被缝上去的?或许她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人?”

“那也太稀奇了。”蕾拉皱眉道,“如果是共用身体,那她的第二张脸也应该偶尔出来发表几句话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一个人的意识,另一个人像是死了一样。”

“我在想,如果说女鬼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存在于这间屋子的话,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她。”黎应别思索道。

“不是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路原说。

“那只是一种说辞。”黎应别说,“即使她被封印在因缇洛之石里面,那么石头呢?那颗血石从前也没有出现过。”

路原看向蕾拉,想辨别她有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毕竟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因她而来,那颗石头,很有可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是她提前返回过天鹅湾,将石头放在众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这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但蕾拉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房间里其他的摆设,什么也没有说。

这是间会令人遐想非非的房间,曾经住在这里的那名外国女人,大概是霍继年的某个心头好,霍继年将她带回天鹅湾,然后按照她昔日的文化和喜好打造了这间屋子,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她藏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那些风格怪异的装饰品,还有许多偏现代的眼熟的杂物,譬如碟片、点唱机、遮阳伞、墨镜等等,杂乱无章地摆放在桌上或柜子上,角落甚至还有一辆老式自行车。

窗边有一只很大的熊玩偶,脖子上系着蝴蝶结,像是一个礼物,它静静地坐在那里,纽扣制成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闯入的三位陌生人。

住在这里的人看来接收过不少礼物,也不知道哪样最讨她的欢心。

路原走过去戳了戳那只熊玩偶的头顶,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光透进来,这次的窗户是真实的,外面是天鹅湾侧面的林景,层层叠叠的树林像海浪,阴郁的云挂在天上,太阳光透不进来,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路原再转头时,那玩偶熊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熟悉的黄棕色,望着那熊,路原忽然晃了神。

一瞬间,冷汗盈满了她的后背。

为什么这只玩偶熊会那么眼熟?

童年时刻反复出现在她梦境中的那个画面,再度闯进脑子里。

梦里那只被烧坏的熊,和眼前这只,一模一样。

路原记得它的颜色,它的触感,她纽扣制成的眼睛,右边那只有些歪了,比左边的要低一点点,它的嘴巴是用黑色的粗棉线缝制而成的,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的浅蓝色小衬衣,黄棕色的绒毛卷卷的。

这只熊反复地出现在火海里,安静地坐在一片红色当中,在路原扑向它的那一刻,被火吞噬殆尽。

“你怎么了?”黎应别观察到她的异样。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个梦吗?”路原颤着声音道,“我说,我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