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阳颤抖着举起刀,小男孩苍白的手指伸向她,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求她抱抱。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胃里翻江倒海。
“它不是人。”路原最后补充。
白絮阳闭上眼睛,高高举起匕首,挥刀一瞬,她松手了。
她浑身哆嗦,喘着粗气睁开眼,小孩的视线紧紧盯着她,满是哀怨。
“啊”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其实可以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白絮阳虽然头脑简单,做事缺乏考虑,但她不是个坏人,面对内心最深的愧疚和恐惧,她没办法做到彻底斩断。
“罗楠呢?”路原无奈地看了一圈,发现罗楠也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只剩下蕾拉和黎应别两个浑身是血地在旁边。
三人继续调查先前因潘达突然发狂而没能进去的密室。
理智下来推测,应该是有一扇门的,毕竟霍继年如果设计了这间屋子,就算不想被别人发现,总不可能自己每次也是从窗框边上爬进爬出。
但目前只有窗户这一条能够进去的通道,三人翻过去,走廊上的玻璃面面相对,顿时出现无数个人影,路原忽然有种被一万个人注视的感觉。
这些玻璃统统由一根钢筋固定,可左右推动旋转,用作调整映射窗景的角度,墙面一共五扇窗,于是一共有五条这样的玻璃走道,三人在其中横穿,随着玻璃角度被打乱摇晃,斑驳陆离的光线在眼前晃动,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
在穿过一扇玻璃门后,路原猛地转头,发现四面的镜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镜像,她四处张望,推动身边的镜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忽然瞧见有两个人的身影晃了一瞬,镜中她看见,蕾拉和黎应别紧紧贴在一起,像在说什么亲密的,不容外人知道的悄悄话。
但玻璃很快转到另一边,于是那影子也消失了。
她尝试喊道,“黎应别?蕾拉?”
“我在这。”黎应别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前面。
路原顺着声音方向找过去,视线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且由于镜子不断变换角度,她有种自己被自己监视着的错觉,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小原。”是黎应别,“怎么了?这是第五条走道了,里面好像很暗。”
“你刚才……”她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刚才看见你和蕾拉站在一起。”
“我一直在找你。”黎应别说,“我也没看见她,这里太晃眼了。”
路原将信将疑地再次拨动镜子,光线游移,眼睛都快转花了。
“你们快过来!”
蕾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但一转头,路原就不知道哪边是哪边了。
“这里。”黎应别自然地握
住她的手腕,掌心冰凉,像死人的温度,路原忽然想起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的活人感还要强烈一点,现在是正上午,气温并不算低,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羊绒黑色长衣,厚度应该足以御寒,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冷成这样。
拨开最后一扇玻璃,蕾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还有一面墙,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正中间是一扇拱形的华丽雕花折叠门。
这扇门比天鹅湾其他房间的门都要宽上许多,且风格非常怪异。
门框嵌着金色的边饰,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折叠门由三扇红棕色木板组成,正中间镶着一面黄色的镜子,最右侧的门把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质天鹅颈。
“霍继年到底在这里藏着什么?”路原好奇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蕾拉淡淡地说,她伸手握住那天鹅颈,往左边拉,伴随着灰尘扑簌落下,刹那间,一股异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