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楠低头:“爸爸,我想回家了。”
“那也不能爬那么远啊。”一晚上时间,白絮阳变得很丧气,“我们都会死的,等着吧。”
关于这件事情,路原其实有发言权,但她不能说,否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昨天早晨下楼时,李德好在拿宝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对他下达了富翁的命令并遭到拒绝。
那时她在他头顶看见了一根细细的银线。
和刚才潘达砸墙时,在墙里看见的那些一样。
李德好被砍手砍脚,可他并没有直接死掉,大家上楼时,他还有意识,能够说话,但凭他当时的状态,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不要说爬到湖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违抗了“富翁”的命令,被剥夺了第一晚的天鹅湾留宿权,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逐出这栋房子。
路原摇摇头,将昨晚在楼上看见的那些惊悚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继续吃自己的煎蛋。
他的死是一系列事情促成的,不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没有必要为此感到太愧疚。
窗外忽然劈下一道骇人的闪电,蓝光笼罩整个天幕,头顶灯泡滋滋闪烁,紧接着啪地一声炸掉了,阴雨天,没有灯光,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路原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震翻了。
“停电了!”罗子昏惊呼,“电缆炸了!”
一片混乱,路原站起来,碰倒了椅子,白絮阳尖叫起来,屋外狂风大作,窗户猛地被吹开,一阵风灌进来,将桌布掀翻,餐盘落地哗啦碎裂,“关窗!先把窗户关上!”潘达大喊。
路原迎着强风走向窗户,连睁眼都费劲,树叶席卷着雨滴击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上来一样疼,她好不容易将窗户合拢,锁上插销,后方忽然亮起一片红色的烛火,有人点起了蜡烛。
转身,路原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屋子里灯亮着,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摇晃的火光穿过天花板吊钩上悬挂着的某物,影子投射在前方的墙面上,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影来。
那人影没有右臂,没有左脚,低垂着头,身体像破布一样绵软。
是一只木偶。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只断手断脚的木偶人。
原来罗楠刚才一直抬头,是在看这东西,被烛光投射后,它变得和整面墙一样高。
离得比较远,只能看见它身上穿着件白色的衣服,所有人都看懂了,这木偶人代表的是昨晚死去的李德好。
一根麻绳系着它的脖颈,从大厅中空的吊顶上垂下来,旁边是无光的水晶灯,像一个挂饰。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被砸了吗?”罗子昏喃喃道。
“我看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玩具。”蕾拉冷笑,“连夜赶制的吧,还是断手断脚的新款。”
“谁挂上去的?”白絮阳语气里甚至有些愤怒,“总是吓唬我们!”
“我有个提议。”路原说,“人死了,我们还是去他房间看看吧,假如最后有人能出去,还可以给他家里人捎个信。”
李德好的房间在二楼拐角,房门紧锁,他最后一次进来是昨天下午,钥匙应该在他随身的口袋里,没人想去天鹅湖旁边把他那件沾血的外套找回来。
于是潘达干脆拿来铁锤,用最原始的方式粗暴地开了锁。
这个卖房中介并没有带行李过来,他原本只打算在这里待一天,却没想到永远留在了这里。
这间屋子看起来比其他的房间都要明亮许多,浅色的墙壁,地板一尘不染,白色的床单和窗帘,能想象到这里曾经的主人很爱干净,甚至有可能是个偏执狂。
桌上摆放着一些不明物体,瓶瓶罐罐,还有手术用具,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