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先是下意识答应,转身匆匆走出门,末了却在门口顿住,犹豫半天,回头说了一句:“老爷,小姐她有自己的意志。”
霍继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忤逆,他拿起桌上一只精致的瓷白舞女,狠狠砸了过去,碎片四分五裂,管家胆战心惊地道歉,走廊其余仆人被吸引过来,收拾残片,霍继年又发了一顿脾气,无非就是说一些要开除他,换管家之类的话,说着说着咳嗽起来。
路原旁观这一切,只觉得霍继年再像这样固执和脾气暴躁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年就要……想到一半,她又将念头收回,发现纯属是无稽之谈。
因为霍继年最多只能活到今天。
收拾完毕,其余仆从退出房间,霍继年又将卢管家叫住,吩咐他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白舞女回来,放在霍听月房间,说罢,管家也离开,霍继年又在房间转了几转,反复查看那些纸张,忽然,他注意到有一张纸有些不一样。
其余纸张很明显能看出用于教学,而这张纸由密密麻麻的几个陌生字母组成,霍听月似乎在拿这些字母排列组合,以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尝试了很多种可能性,在下面用字母或拼音标注。
M、H、M、J、D、A……
霍继年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翻到背面,发现有一行完整的字母组合,以及几个娟秀的小字。
那字母组合路原不认得,但汉字她是认得的。
几个汉字内容是:满月夜,冥骨生。
随着霍继年将纸张放下,路原把这六个字牢牢记在心里,她有种预感,这句话,或许和艾斯黛所说的那句咒语似的话有关联。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它的翻译。
艾斯黛为何从过去到未来都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满月夜能够理解,可冥骨生?这三个字凑在一起,念出来都觉得拗口。
霍继年离开霍听月的房间,将门带上,有下人过来通知说宾客到了,霍继年先是听过名单,确认是较为重要的宾客才下楼迎接与寒暄,路原不禁心想这霍老爷子竟还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要是来的是什么小喽啰,他就只当没看见了。
应付完客人,霍继年心情焦躁不以,他简单吃过些点心,又喝了些茶,周旋在客人中间,拍卖会是全天进行,只要是抵达的宾客,在展厅内见到心仪的藏品,可随时出价,路原有些疑惑,霍继年看起来并不像缺钱的人,为何要举办这场拍卖会,卖掉他那些精心收集的藏品,难道是宅子里摆不下了?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一开始路原还觉得稀奇,听这些几十年前的人交谈,应酬,讲些当时的趣闻轶事,听得还津津有味,但时间长了,她开始有些恍惚,心思飘到别处,只想着快些结束这一场场的对话。
忽然卢管家过来,“老爷,有要紧事。”
霍继年到一旁,听他说霍听月找到了,便匆匆往后院走去,穿过那条熟悉的走廊,一副天堂似的花园美景出现在眼前。
几十年后的天鹅湾,此地已成被杂草掩盖的废墟,即便如此,路原也在初次抵达时品出一丝末世荒凉般的美,连连拍照。
但届时经过精心呵护、打理的天鹅湾后花园,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原本站着一排排干芦苇,路原埋过金子的那片湿泥地现如今还是一片碧绿清澈的小池塘,池塘中央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凉亭静静伫立,上面爬满紫藤花串,沿池铺设鹅卵石小径,修剪成圆锥形的黄杨木和冬青交错排列,低矮的玫瑰花丛点缀在中间。
更远的地方,高大的欧洲水蜡围出一个整齐的花坛,中间是座喷泉雕像,水声潺潺。
已经有些宾客在此间休息和散心,霍继年走过小径,穿到围墙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