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描述的她听起来像反社会人格。”
“差不多吧,或许比那个还要更可怕一些。”
“你说得我都有些好奇了。”路原尝试回忆起蕾拉这几天的表现,她的情绪似乎的确一直淡淡的,就算偶有惊讶和疑惑,也都像是仅靠面部表情传递出来的一些情绪信号。
白絮阳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一直不出门,房间里没有动静,罗楠也不知所踪,从目前得到的踪迹来看,想要进一步弄清楚天鹅湾的往事,似乎只能依靠启动那台自动木偶剧场。
路原很想再上楼试试
触碰那银丝下的胚胎会有什么后果,但由于初次尝试对身体的损害实在太大,所以黎应别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再进入了,但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路原便在经过天鹅湾每一间房屋时猜测,在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位面,这里会不会有一个停滞的生命静静等着他人的闯入。
她总是想起四楼卧室里与自己对话的那个异域女人的脸,不知道她在那里等了多久,此时的她也仍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吗?
下午三点,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碰撞声响,匆匆赶到大厅,才发现是大门被锁住了,不仅如此,每一扇窗户都被人关上了。
白絮阳和罗楠仍然躲起来没有出现,路原回头,突然看见有个熟悉的庞大的身影站在楼梯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看见了什么。
“潘总?你……你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她尝试着与那脸色铁灰的胖男人对话,而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不对劲。
上午他还皮开肉绽地躺在地上,那种伤势,能多活半天都是奇迹,更不要说站起来。
难道是天鹅湾的神秘力量又让死人复活了?
只见他下半身已经完全被血浸透,眼睛半睁不睁,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介于青灰和死白之间的颜色,不像是还活着,可他的身体又还在动。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脚步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路原转头,看见了令她冷汗瞬间遍布背脊的一幕。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天鹅湾大厅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那些本该死去的人,李德好、王演、罗子昏……甚至是王演那对早已死去,一直被他储存在冷藏车中的双亲,它们通通复活在这个阴雨连绵的下午,睁着无神的眼睛对屋子里仅存的几个活人,缓慢又坚定地逐步逼近。
“只有在天鹅湾,才有可能获得永远的幸福。”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消失半天的白絮阳站在二楼回廊上,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神情宁静又固执,罗楠站在她身边,表情是同样的死寂,好像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你疯了?”路原紧盯着她,右手微微抬起,手枪沉甸甸压在掌心,余光中她看见黎应别手里拿着斧子,悄悄靠近那些死人。
白絮阳笑了,声音虚无缥缈,“我没疯,如果说在外面的世界我可以得到物质上的一切,但永远也无法感到满足,那么一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在这个地方,我可以体会到被爱的感觉。”
大厅里,那些死去的尸体眼神空洞,嘴唇翕张,呢喃一句晦涩难懂的话语,说的不像是中文,路原忽然想起四楼那异域女人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发音与之似乎很是相像。
她试图辨别眼前场景的真实性,现在发生的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
白絮阳是怎么让这些尸体动起来的?有几具不是已经被埋了吗?
“你知道那是假的。”路原深吸一口气,“小白,你太渴望被爱了,所以你才会被这个地方吞噬,可是被爱从来都只是一种幻觉,我明白你的感受!”
“幻觉又如何?”白絮阳微微侧头,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活着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