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长七尺,沉数十斤,刀光如雪,铁锋极寒,刀身两面皆刃,目视而去,非膂力猛悍者不可挥使。
专为屠戮而生的战刀。
十名粗壮彪悍的大汉运刀策马,目中赤红,浑身横肉搏动弹鼓,如巨石碾向林中敌寇。
玉怜脂从车窗朝外看去,下一瞬,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腥气扑面而来,她眼前闪过混乱的红,脸上感到一阵温热,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
手臂抬起,指尖抹下猩红血迹。
再定睛,心神惊撼。
十数米外的林中,血落成雨,尸肉横飞。
长刀杀斩屠伐,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领队的钱豹回首,看见她怔愣苍白的模样,连忙开口:“姑娘!这些个脏东西还是别看了!”
少女的眼珠颤动,微微偏转,和他对视。
下一秒,闭眼晕了过去。
第42章 别怕,我在这
京都夜禁, 时辰一到,城门暮鼓响后,内外非有令在身不可通行, 直到第二日五更方才重开城门。
法规虽有明文, 百姓皆知,但还是免不了有行路者因着各种缘由来不及在城门下钥前入城。
既无法入城, 又不可能硬闯, 便只能在城外过夜,故而催生出许多车马店供人落脚留宿。
北地入冬后, 各地来往的客商行人少了许多,道上积雪厚重, 入夜后更是刀刮一样的狂风,在这样的时节强行夜晚赶路,不慎冻死城郊的每年都有。
高挂在牌匾招子上的灯笼不停晃摆, 笼中烛火若不是用油布作引点燃, 早就在冰寒夜色里彻底熄灭。
亥时尾,除了风雪呼啸, 已经听不见别的声响。
栈房掌柜收了算盘,起身走向大门, 最近的雪越下越大, 这扇木门已经顶过许多年了, 但还是要常常查看, 前段时间才被囤粮的夜磨子啃出个不小的洞。
他插好门闩, 刚要往回走,一阵令人心里打鼓的急促马踏声隔着木门透进来。
掌柜眼皮一跳, 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挪步,想要把大堂里的烛火给灭了。
但没来得及。
本就不算太厚重的木门下一秒被砸出震天响
“店家!住客!开门!”
声音浑厚有力, 绝对是强壮汉子,而且门外嘈杂混乱,来者恐怕十人不止。
这样晚行路来京,还全是大汉,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更可能是大麻烦。
掌柜腿一软,手足无措,只想装聋让他们换一家车马店。
但来人应该就是看准了这是最大的一间旅栈,不停叫门,数十秒一直没得到反应,又再重重捶了一下,而后铁锋刮过刀鞘的声音唰唰钻进门缝
“店家!若再不应门,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赶紧开门!”
掌柜的呆住两秒,连滚带爬,吃了吃奶的力,把门上的横木一下拨了起来。
身上衣物浑湿的络腮胡汉子踏了进来,身上不是汗味,而是沉重的腥味。
瞬间认出这是什么味道的掌柜腿更软了,立刻把头低下来不敢多看,然而眼睛往下,又对上络腮胡大汉手上提的染血长刀,那一刻他简直想把自己戳瞎了。
“诶!”钱豹偏头,朝旁边就差跪地磕头的掌柜抬抬下巴,“店里还剩下多少间房?”
栈房掌柜颤颤巍巍:“入冬了人,人少,房都,都空着,军爷……”
“行!”钱豹点头,右手一扬,抛过去什么东西。
掌柜反应很快,连忙接住,东西分量沉得他两手一晃。
定睛一看,一个大钱袋,里头搁楞作响,他下意识地拉开袋口,里头不是铜银,而是金子。
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