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家丁们搬来了大椅,谢砚深沉默坐下,管事们站在一旁,屏息静默着。

男人垂着眼,手中不自觉又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他心绪不平时一贯如此。

郁结于心么……

那想必,她此时最不愿,也最不能见他。

约莫过了两盏茶,乔大夫先一步出来了,袖口上还有点点血迹,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

谢砚深眯起眼:“怎么样?人救回来了吗?”

乔诚拱手躬身道:“禀侯爷,下官医术不精,玉姑娘身体太过孱弱,玉氏下人们说,前些日子姑娘犯过一次心疾,再加上前两天好似受了大刺激,如今本里虚透,是而平日药性温和的汤药毫无作用,越补越虚,气血更加亏损。我与伺候玉姑娘的那位女医商讨过,眼下已经扎针护住了玉姑娘经脉内腑,又通其几处大穴,激发气力,若是能撑过今晚不再吐血,便可无虞”

说到最后一句,他有些欲言又止。

“若是撑不过呢?”男人接过他的话,声音阴沉到极致。

乔大夫:“那,那便回天乏术了……”

话音落下,他清晰地听到耳边传入一声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挤压扭曲。

乔诚小心抬起眼,眼前木椅的扶手竟然生生被座上的人捏出了裂痕。

气氛霎时降入冰点。

这时,屋里一道人影冲了出来,打破了死寂。

“侯爷!”福明单膝跪地,咽了咽口水,才说,“玉姑娘知道您来了,她说……她想见您。”

谢砚深下颌绷紧一瞬,站起身,快步进了房内。

他向寝房深处去,此时房里的端着洗漱更换东西的婢女们正退出来,见到他,都慌忙问安,而后片刻不敢停留,走到里间用来隔断的八扇屏风处,一直跟着玉怜脂的白服女医还有关嬷嬷从床榻的地方转出屏风外。

两人同样规矩地给他行礼,但他看得清楚,两人的眼神里对他有难以掩饰的怨意。

谢砚深移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里走。

走入屏风里,不远处响起房门阖上的声音。

他抬手,掀开最后一层落地纱幔,几步外,少女躺在床上,她已经被服侍着清理干净了,只穿着一件雪白绸衣,盖着厚被,微阖着眼,气息极弱,像是快要沉沉睡去。

屋中血腥气与苦药味似有若无,挥之不去。

谢砚深站定,只是看着她,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玉怜脂有些费力地偏过头,缓慢眨着眼,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出了他。

但她的眼中竟不是怨恨,也没有恐惧悲伤,反而轻笑着叫他:“你……你来了。”

“……嗯。”应了一声,他终于抬步走到她的床前。

第37章 我不怨你,真的

在床头旁边, 婢女们提前放好了一张黑木凳,谢砚深靠近后,犹豫了一瞬, 床上的少女眼神紧随他, 沉默着。

但他知道她的意思,瞥了一眼那张独凳, 坐了下来。

这时他们的距离很近, 他能听见她似有若无的呼吸,他偏过头, 对上她的双眼,眼中是轻柔如水的笑意。

被子动了动, 一只细瘦的手臂费力地伸出来,有些颤抖,似乎是想要触碰他。

大抵是因为气血亏尽, 她的声音也低弱:“……扶我起来, 好么……?”

从那一夜后,她再也不叫他深叔了。

男人面上的表情很复杂, 眼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眉心紧蹙。

但他还是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另一只手臂从她肩背下穿过, 只是稍稍使力, 就把她从床上扶起。

原本他想抽手去为她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