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说到做到, 蓝正到侯府里的第二天,就把段素灵从京郊的庄子接了过来。
但立了规矩,只允许段素灵和蓝正商讨诊治对策, 蓝正不在南阁的时候, 段素灵也不能和玉怜脂相处,要到另外准备的院子里继续单独关押起来。
门外护卫站了满院, 守卫比以往还要森严,因为福明今日不在, 昨日就出了侯府, 前往京畿边缘。
谢砚深和逸王领军归来, 府里要人去迎接, 他是谢砚深的心腹, 王老太君第一个就点了他的名。
纵然不放心,福明还是接令去了, 嘱咐留守的几名护卫统领务必带人守紧南阁,绝对不能出丝毫差错。
福明走了, 剩下的人没他那么有威权,段素灵在玉怜脂房里的时间比先前长了不少。
玉怜脂靠在小榻上,盯着桌边的人,每回段素灵来,她都要看看她的脸色也没有好一些。
她被关进南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玉氏的人,现在能见到段素灵已经是意外之喜,而且段素灵说,玉氏的其他人都还好,至少性命无忧。
知道这个消息,她很满意了。
向外挪了挪凭几,拢紧身上的裘被,刚微微起身,想换个高些的软枕来靠着。
屋外忽地一阵隐约喧闹,突如其来,女子高昂锐利的声音断断续续透进来,女子的声音消失后,又开始有浑厚的男声回应。
听不分明在说什么,但来回交锋的间隔开始缩短,对抗逐渐激烈焦灼,最后终结在女子怒气的厉声之后。
这一回不再是单独争吵,而是几十上百人同时出声并且争斗推搡,动静竟然越来越大。
玉怜脂坐直身,微蹙细眉:“外面怎么了?”
这样的动静,在紧密防守的南阁,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檀桌旁的蓝正和段素灵也停下了,段素灵几步从桌边过来,站在贵妃榻边,没有说话,只目锋寒利。
“姑娘别怕,奴婢出去看看。”一旁守着的青娘紧皱着眉,说完就疾步朝房门处走。
刚刚靠近,朱门砰然从外推开,满头大汗的高壮汉子从外闯进来:
“不好了!”
青娘被吓得一跳:“覃副统领?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房门打开了,屋外吵闹争斗的声响更是惊人,骂声打声大水泼进滚油一样惊心动魄。
覃致连忙反身关上门,脑门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快,快收拾东西,现在就带姑娘出府!”
声音没有压低,清晰传到里间,玉怜脂掀开裘被,扶着段素灵的手坐正。
青娘又怒又急:“到底怎么了!”
覃致喘着粗气,肃色:“太夫人知道了姑娘和侯爷的事,派了人来要把姑娘带去润安堂,外头已经被润安堂的下人全堵住了,说太夫人有令,必须立刻见到人,若是不马上把姑娘带去,太夫人就要亲自过来!”
“什么?!”青娘急吼,“不可能啊,太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提起这个,覃致更是咬牙:“是忠伯!忠伯告的密!侯爷不在,福总管也不在,忠伯和润安堂的大丫鬟蓝蕖又带着太夫人的命令过来,南阁外主院的其他人根本不敢拦着,我们这帮兄弟也不能对侯府的人动刀兵,只能徒手拦!”
“他们人比我们多太多,人多势众,拦不了多久的!趁太夫人还没来,我们给姑娘开路,赶紧带姑娘从小门出去,先出侯府,一切等侯爷回来再说!”
青娘急的直跺脚,脑中一转:“大郎君呢?快去把大郎君找来!”
覃致:“大郎君病了好些日子了,深居简出,西院又离得太远,来不及的!”
青娘:“那”
“这是怎么了呀?”柔声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