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2)

“庆吉性情急躁些,在外头,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安平伯夫人怔怔木木地:“……仇家……仇家……”

什么仇家,能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就在京城里头,让堂堂伯爵府的嫡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庆吉荒唐蛮横,也不是没干过为了个青楼女子和人争风斗架的事,但能和他因为这些事结仇的,多半也就是些成日在外浪荡、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他还能得罪谁?

……

思绪乱麻缠绕,屋里头烧地龙和炭鼎,配合着厚软的绒被,身上越来越暖和,甚至闷热。

身上隐隐像要流汗,热气越来越重,连带着小腿上烂了又好、好了又烂的伤口也开始作痛。

她还算好的,伤口不深,待在家里不能出门的赵庆姗更加严重,行走都困难。

小腿不适地动了动,痛愈发清晰。

猛然,脑中窜过一股惊电。

“嗬”眼睛倏然睁大,右手一抬,狠狠抓住床榻边人的手。

王老太君被惊得一跳:“怎么了?”

很快反应过来,焦急:“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

安平伯夫人不顾阻拦撑起身,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她,一定是她……!”

“谁?你倒是说啊!”

安平伯夫人冷汗直流,亲儿子危在旦夕让她的理智彻底崩塌,接近疯狂,声音怨毒恐惧,恨意冲天:

“是那个玉氏的妖女,一定是她!庆姗发现了她勾引深儿一起去云山观私会,还发现,那日春花会上,她和深儿有些不对劲……她害怕事情暴露,就蛊惑深儿,暗中伤了庆姗,庆姗这些日出不了门就是因为那日从侯府回去之后,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伤了腿脚!”

“云山观的清晖道人来为你做法事,让那个玉氏女抄写书诵些经文,受了些小苦,后来道长突然急着要离京,一定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她要报复他!现在庆吉的事肯定也是她!她会杀了庆吉的!”

这些话太乱太惊心,王老太君目瞪口哆,嘴唇都在抖,还反应不过来:“什么,什么?”

安平伯夫人几乎咬碎银牙,眼中赤红,撕心裂肺:

“姐姐!你被蒙蔽了啊!那个玉氏女子早就引诱了深儿,和他暗通款曲!就在这府里,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是这府里这么多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你,没有一个人!!若非家主授意,他们怎么敢不说?这里的贱奴早就都反了你了!!!”

王老太君瞳仁紧缩颤抖,牙关碰撞摩擦的刺响清晰可闻。

……

妖异朱红的黄昏,院子里出奇的寂静,像是被寒冰牢牢锁住。

忠伯踩上润安堂石砖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如擂鼓跳个不停。

而当他站在厅中之后,才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狗奴才,你主子和玉氏贱人一直暗中往来的事,你,还有主院的那些贱奴,全都知道,是吧?”老妇人沉重嘶哑的声音裹着暴怒,惊雷般砸下来。

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太,太夫人……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依旧抵抗。

王老太君坐在上首,利目撷电,手中缓慢转着奇楠念珠。

极为冰冷地盯着下头跪着的老人,开口却不是斥责,而是沉沉冷语:

“阿忠,你是伺候了两代侯爷的人,看着深儿长大,我老婆子就问你一句,你是要看着那个妖女毁了深儿,毁了侯府的名声,毁了谢氏一脉吗?”

“你是家生的,祖祖辈辈都在侯府里,你难道忘了,老侯爷对你们一家的恩情了吗?”

忠伯猛地抬头,冷汗和浊泪一起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