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谢滨先熬不住,一个提气,猛然抬头开口:“二郎,你和怜脂”
“是。”斩钉截铁。
谢砚深的眼神里毫无避忌,极为淡漠,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比吃饭喝水还要寻常。
谢滨的一口气硬生生堵在心口,脖子脸全都涨得青红:“你,你们……”
“我与她已定终身。”直截了当。
最后一点遮掩也被狠狠戳破。
房内死寂一片,唯独谢滨的呼吸声越来越粗,眼球涨起血丝,手抬起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对面淡漠如常的人。
“你,你,她,你怎么能……”说话都艰难,缓了好一会,压紧声怒吼,“什么时候的事儿?!”
谢砚深简言:“不久。”
谢滨的眼珠都要暴突而出,呼吸猛地加急。
“谢邃!”拍案而起,甚至不再叫“二郎”,愤吼,“她是你的侄辈!你怎么能,怎么能对她……”
“是不是你逼迫她的?啊?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让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爹娘!”谢滨几乎要老泪纵横。
他一封书信把玉怜脂邀来了京城,结果,结果!
他气愤欲绝,然而对面坐着的人面色都没有变化,只是冷淡回视,半点波动也欠奉。
看见谢砚深的反应,谢滨一口气差点又没上来,脑子里乱麻一片,深呼吸片刻,颓丧跌坐回去。
“到底是怎么了……”竟忍不住有些哽咽。
他不过病了数月,清醒后到现在,怎就翻天覆地了。
方氏去了,高眉湘像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玉怜脂又……
到底是怎么了?
捂着面,脊背也塌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
浊泪划过眼角皱纹,开口沙哑:“二郎,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什么时候对怜脂起这种心思的?”
抬起头,红着眼眶:“怜脂一直多病,身子不好,性情也柔弱,绝不可能是她逼你的!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话问完,谢砚深终于有所波动,却不是强硬相对,而是垂下眸,冷笑了一声。
谢滨急怒:“你说!”
“我与她……两情相悦。”沉着声,似乎后头的四个字吞咬过无数遍。
谢滨不信:“那行宫里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大嫂在吵些什么?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你和怜脂的事了,所以不同意?”
“是不是你要怜脂做妾,还是做外室,她不肯,你就逼迫她?!我问你,怜脂现在在哪?为什么伺候她的下人全都不见了?你把她藏哪去了?别和我说她在族庄,我不是傻子!”
咬牙切齿:“你要是不说,我立刻就去润安堂,我管不住你,那就让母亲来管你,开祠堂,让谢氏宗族耆老来评理!”
谢砚深眯起眼,眼神沉黑难辨。
沉默许久,启唇:“我说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你还不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直接打断他。
谢砚深站起身,居高临下,面色冰冷肃穆:“她现在没事,只是病了,等病好了就会回府。”
“我不会让她做妾,更不可能让她做我的外室。”
谢滨不可置信:“那你”
谢砚深沉下声:“我要娶她为妻。”
这一回,谢滨彻彻底底僵住了,意识好一会儿都是浆糊一样,短短六个字像是锥子,把脑袋搅成一团混沌。
他想站起身,才发现腿已经发软了。
“不可能……族里不会同意的……”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谢砚深冷道。
谢滨一怔,张了张口,竟有些哑口无言。
谢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