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昏暗中,牢中的人都听了一段惨烈的往事。

春寒还未消退的三月,一群为财而来的亡命匪徒在金陵郊外的丹阳山上截下了一个商队。

商队的主家看着他们手中明显不是民间所制的精刀,愿意舍财保命,贼寇也知道杀人灭迹麻烦得很,便让车上的人都下来,躬身闭眼下山,留下财物。

但马车上下来的主家妇人,面容黢黑,低眉敛眼,却引起了某个贼首的注意。

那是个在妓红堆里混出来的玩意儿,不动声色站在一边,在妇人路过的时候,一把泼上水,旁边要阻止的人全被拦下,几秒,清干净她的脸。

妇人露出的的容貌让人心摇意动,几个贼首不由分说,要把人留下,甚至当场就要逼迫她。

商队的主家爱妻如命,当然不肯,冲突之中,最先动手的贼首压不住常年杀人养出来的凶性,一刀捅进了主家的腹中,下一瞬,虎风寨的人也跟着开了杀戒,惨叫响彻天际。

妇人看着被害的丈夫,痛彻心扉,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与速度,猛然拔下发髻上的利簪,狠狠插进了那贼首脖颈之中。

而下一刻,另一把刀从背后斜过来,刺穿了她的胸膛,那一刀,瞬间杀死了她。

此时被捅伤的主家竟然还没有死,痛苦暴烈的怒吼之中,推开了被发簪杀死的贼首,紧紧抱住妻子。

他腹部的刀被压着刺得更深,他却丝毫不惧,回光返照之际,用两只手,硬生生握住妻子背后的刀,相拥向山下坠去。

……

“我,我只看见这么多……”朱二杆咽着口水,再三苦求,“小姐,您母亲真不是我杀的!是三当家!他是大当家的亲弟弟,大当家有大人物保着!他们肯定还没死!”

“冤有头债有主,我,我当时,我,我没动手!”

他是没杀那妇人和她的丈夫,他只是跟着杀了那支商队的其他人。

素白衣裙的女郎面容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眼中赤红,最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朱二杆松了一口气。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新的枷具,向前走两步,放到他的口边。

少女的动作很慢,木着脸流泪,全然不像牢头那样看起来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她自己说的,问完,就走。

朱二杆张口咬住枷具,女郎小心地帮他把刑具绑好。

随后,看着她往后退了一些。

……

颤抖着叙述案情的声音消失了,狱卒和护卫们立在拐角处,垂首不敢多看,只有站在最前的男人,目光冷寒,直直看向监牢的方向。

寂静只维持了一会儿,一声恐怖却像是被什么堵着的惨烈嘶叫爆发开来,让所有人都震得面色惊变。

而披着兽氅的男人已经疾步到了监牢外。

谢砚深眸中阴沉疑愕,定定看着牢中那道纤瘦的背影。

刑架上的人已经痛得昏死过去,疯狂的挣扎过后,肢体痉挛扭曲,几乎不成人形。

玉怜脂举在身前的手终于动了,颓然松下,沉而大的空木盆摔在地上,残余的盐水溅出些许。

第55章 他突然觉得是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她

一片幽暗之中, 只有火焰散发着赤色光亮,折照在石栅外。

转角处的狱卒与护卫惊震片刻后反应过来,立时要跟上去。

牢房外的男人面容冷峻, 目不斜视, 抬起小臂一瞬,以作示意。

所有人见令顿住身, 轻步退回原位。

谢砚深抬步跨过牢门, 走入石牢中,眼神紧锁站在侧前方仿佛木僵的少女, 躬身捡起被随意丢到一旁的帷帽。

身后,熟悉的温热正在靠近,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