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后假装跑肚,和关系好的两个兄弟一起藏茅房分赃,阴差阳错躲过一劫,这些年东逃西窜,只剩下他一个了,活得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但他还是想活下去,他不想死。
脸上的污渍被牢头粗暴擦掉,朱二杆半死不活地睁着眼,看见一道素白身影从牢外进来,穿着锦裙,竟是个女子。
牢外的人全部退出视线范围,只有身形秀丽的女郎立在肮脏牢狱之中。
她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像一道突兀照入污泥地里的月光。
朱二杆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揭下帷帽,真容映在火光之下。
看清那张脸的一瞬间,他猛地睁大眼,喉中发出朽木断折一样的呜咽声音。
“你认得我的脸,是吗?”玉怜脂表情很平静,看向刑架上的人,“当年在丹阳山道上,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
朱二杆艰难地喘气,几乎不敢回答。
他当然记得这张脸,一张美丽得惊心的面容,哪怕只是一瞥而过,也能让人过了多年还无法忘却。
“你是不是见过?”她又问。
这回朱二杆终于反应过来了,僵硬地点头。
“那是我的母亲。”女郎轻声说。
想到当年山崖边那个女人被逼死的惨状,朱二杆忍不住发抖:“小,小姐……你母亲,不,不是我杀的……”
玉怜脂的眼神空洞,声音却很柔和:“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问完我就离开。”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你是亲历者,只要你告诉我当年我父亲母亲是被谁杀的,怎么杀的,我用我的性命起誓,绝不杀你。”
朱二杆深呼吸好几下,最后颤抖着点头:“好,好,我说,我说”
地牢之中,些微声响都会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