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若非心虚断不至此。

余知府也认同陆今安的观点,于是专门着人去家中查验,又派了仵作开棺验尸。

结果丁老爷说不忍大儿子走了以后还不安生,被差役和仵作打扰,要求撤诉,不准备告了。

最开始丁家大郎的亡故的确只当是病故,如今案件已入档,陆今安和余知府见此情形都认为该当作为凶案侦办,此时自然也由不得他们不告了。

结果开棺之后发现,丁家大郎的尸身已然不见,丁家父子则伏在旁边一阵痛苦,说丁家大郎运气实在是差,如此这般,怕是被猛兽给冲撞了。

初微:……

这个时代对于红事白事都相当看重,选址下葬都有经验技能,且这附近一带不是荒山,多是茶山,前日一起吃饭之时余大人还曾夸赞,泉州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也相对太平,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这些年越发富裕。

她从前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一带有野兽出没的传闻。

整件事情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跟常理几乎都是相悖的。

她都能发现事情的不对,陆今安是刑狱出身,在刑部和都察院都干过一段时日,定然也发现了其中不妥。

这件事情牵扯到科考入学,教育腐败,最后还出了人命,一定不简单。虽然原本陆今安是计划今日要启程会省城的,但初微却有一种短时间内走不了的预感。

“大人对于此事心中可有了定论?”

陆简道:“事情一环扣一环,现场布置得有理有条,近乎完美。按理说这丁家父子不该有这样大的胆子做这些事,背后定然有什么人撑腰甚至指使,目标可能是林大人也可能是更品阶的官员。大人也请夫人稍安勿躁,等有了其他消息,他再着人回来告知。”

陆今安是等晚上入夜之后才回来的。

初微见他一脸疲累不像是用过晚膳的样子,便将自己宵夜的点心和甜汤分了一半给他。

“陆简上午来时都同我说了,原本以为只是简单一桩入学纠纷案,只是民告官较为罕见,没想到会这样复杂,也难怪你会忙得这样晚。”

说话之间,陆今安已经用完了大半盏甜汤,开口为她解释道:“丁家大郎身子一向不好,那父子二人又在他的补药中加了一副猛药,原本并没有想要他的姓名,只以为他会急火攻心瘫痪在床,没想到丁家大郎这些年身子已然虚透,一直都在拿药吊着,人没能熬过来,直接便走了。”

“是他们合谋要害丁家大郎的?”初微越发不解道,“这却又是为何?”

“不过想让那丁二更进一步,入京中官学读书,苦于声望成绩不够,无人肯荐,后被有心人利用,构陷上峰。”

如今的录用方案是由新上任的巡抚王大人出台,陆今安这么一说,初微大概也就明白,这应该是其政敌的手段。

虽然这事件不能作为扳倒王大人的决定性因素,但事关万千学子,影响实在不好,如果要用手段强行压制传言,又等于给对家提供了反向素材。

如今的官员都是科举出身,上位者又看中朝臣们的道德名声,故而难免会对晋升晋级产生影响,甚至在关键时候可以成为扳倒他的罪名之一。

能跟二品巡抚掰手腕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初微觉得陆大人效率实在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