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必你报我什么恩,我只想问一问你,按照你以前的身份,做妾是辱没了,可我家三爷身份尊贵,风流倜傥……”

江婉柔轻抿一口茶水,继续道:“如今你这种境遇,二弟妹能照顾的了你一时,不能照看你一辈子。三爷温柔多情,我那三弟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妒妇,你后半辈子有个依靠,为何不愿?”

周妙音抬起头,一双圆杏儿眼直勾勾看着江婉柔,道:“我周家世代清名,宁为奴,绝不为妾。”

江婉柔看着她,忽地笑了,“你在我二弟妹跟前便是这样说的?哄得她将你送来我这里。”

“不愿做三爷的房里人,倒看上了大爷。你倒是给我说说,都是做妾,大房的妾室比三房高贵不成?还是姑娘雄心壮志,等着我给你腾位置呐。”

江婉柔笑着,声音愈发冰冷,周妙音立刻跪了下去,“扑通”的跪地声沉闷,空气仿佛凝固。

“夫人冤枉!小女万万不敢有这般心思――”

“我记性不错。”

江婉柔蓦然打断她,“除夕家宴,有个丫头险些把酒水洒在大爷的衣衫上,你真该庆幸,那天是个好日子。”

按照陆奉的脾性,放在往常,一记窝心脚踢过去,依这姑娘孱弱的身板儿,早下九泉了,哪儿有如今这么多事。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周妙音,瞬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周妙音看向江婉柔,道:“是,我……是有这个心思。大夫人,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理,您如今身怀六甲,还想霸着大爷不放吗!”

“你个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翠珠――”

江婉柔还未言语,翠珠先上去狠狠给了周妙音一巴掌,翠珠是穷苦人家出身,一把子力气大得很,周妙音被打得头一偏,白皙的脸上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翠珠,你出去,给周姑娘拿块冰敷脸。”

江婉柔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淡道:“丫鬟不懂事,回头给你送些伤药。”

周妙音恨恨看着她,“打都打了,何须夫人假惺惺!”

江婉柔轻叹一口气,道:“委屈了?”

“妾,女子在下,立着伺候为妾,如今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何谈以后。”

“周姑娘,我观你貌美聪颖,做个妾,着实委屈你。我陆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今日便收拾东西,从哪儿来,回那儿去。”

周妙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咬了咬唇,道:“夫人,我不敢跟您争。如若您不放心,我情愿喝下绝嗣药,在您不方便的时候把大爷笼络住,我……夫人,反正总要有这个人,为何不能是我?我一介罪奴,什么都没有,您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只求一个安身之地,求您!”

她跪着不住叩头,声音凄切。江婉柔敛下眉目,手指缓缓摩挲的着杯沿儿。

确实,一介罪奴,她尚且不放在眼里,她也从未有过找个年轻貌美的妾室为自己固宠的念头。这姑娘心太大,三爷那事兴许还有内情,来锦光院不成,又撺掇周若彤把她送到小佛堂,她究竟意欲何为?

江婉柔又好声好气问了一通,言明陆奉是恭王一案的主审官,算起来是周妙音的仇人,为何不喜欢温柔多情的三爷,反而看中面若阎罗的陆奉?

周妙音哭道:“夫人,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小女不敢怨恨圣上,更不敢怨恨陆大人。而且……陆大人为那么多人翻案,兴许、兴许我把大人伺候舒服了,我爹爹也能借此翻身……”

因青州知府的冤案,圣上在年后下令再次彻查恭王案,确实翻出几件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江婉柔知晓一二,周妙音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不上来。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