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奉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咬牙启齿道：“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就算再急色，也不会在先帝头七还没过的时候胡来。

江婉柔：“……”

他从前给他揉腰揉背，哪次不是揉到床上去了，也怪不得她嘛。

陆奉这回倒是规矩，沉默片刻，他忽然道：“最后一次，你休想离开！”

叫他惊怒的不是她私自去找老夫人，也不会她插手政务，是他半夜醒来，她不在了。那一刻他耳边嗡嗡作响，胸前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跳出来。

江婉柔起先没明白，然后听他说起将军府，她才懂了陆奉这股邪气为何而来。

合着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啊！

江婉柔深觉自己白遭了一顿罪，她没好气道：“我能去哪里，啊？天天叫我别瞎想，你堂堂一国之君，比我还小心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是他的，她傻了才会离开他。江婉柔气得发笑，不过被这一搅合，心中那股闷气倒是散了。

她坦白道：“婆母……去了。”

陆奉点头，淡淡道：“我知。”

在知道江婉柔的去向后，陆奉已经知道了结局。

他看着江婉柔微红的双眸，道：“别瞎想，她已有死志。”

言外之意，不怪你。

这是最好的结果，陆奉明白，他只是不愿面对。没成想最后却是柔弱的妻子替他做了回恶人。

他向来不齿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那是最没出息的男人，但当他被江婉柔维护的时候，第一次是向父皇求情，第二次是现在，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陆奉道：“以后不会了。”

不会再叫她替他担心。

江婉柔这回听出了他的意思，嗔道：“相互扶持的才是夫妻，你我之间，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她若是只会献媚邀宠，只在他得意地时候出头，她也得不到他的爱重。陆奉是个拎得清的人，正如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她战战兢兢做好国公府的大夫人，即使陆奉并不喜爱她，也给了她应有的体面。

这时，江婉柔忽然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她咬着唇，犹豫了许久，缓缓道：“夫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再打我。”

陆奉无奈扶额，“我何时……罢了，你说。”

江婉柔期期艾艾，用很低的声音道：“其实……当年碗红花，不是婆母，是我自己喝的。”

斯人已逝，一切恩怨尽了，她也不必像当初那样如履薄冰，干脆说开了，还婆母一个清白。

她原以为这样的大事，即使陆奉不会怪罪于她，至少也得怔愣良久。没想到他听完面不改色，吐出一个字。

“嗯。”

江婉柔紧紧盯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结果等了半天，陆奉看着她瞪得浑圆的眼睛，疑惑道：“还有事？”

江婉柔比他更疑惑，“你……不想说点儿什么？”

陆奉沉默片刻，道：“你的把戏，很拙劣。”

江婉柔心中一惊，“难道那个时候，你看出来了？”

陆奉点头，补充道，“还有父亲。”

其实不怪江婉柔把戏拙劣，是赵老夫人不可能用下药这样下作的手段。陆清灵的生母是赵老夫人院里的丫鬟，那些年她和陆国公形同陌路，院里有个丫鬟心思活泛，趁陆国公醉酒，穿着老夫人年轻时的衣裳爬了床，陆国公大怒，要打死那个丫鬟，被老夫人拦下。

她道：“到底是一条人命。”

那丫鬟福薄，一次就有了陆清灵，却难产而亡，老夫人对待陆清灵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她的生母苛待庶女。她只是心里太苦了，却不是一个恶人。

江婉柔茫然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