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真切感受到不同?于被鬼追的恐惧感,这次是真实发生在她的世界,牵扯无数人利益。她要?是被追上,随时会被铁链锁住,困在几平米内肮脏的黑屋子。

饥寒交迫成?了最轻的伤害。

精神上的折辱才是真正的、刺入骨髓里的痛苦。

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舔遍每寸皮肤。

灰扑扑的衣物下,是已经被兽类占据的身体,往外渗出脏污,饿鬼般将地上生活的人拉入由苦海筑起的黑屋。

不要?。

她不要?被拉进这样的屋子。

胸口银杏叶发烫,岑让川跑过菜园子,身后追着?十几个男人。

地面震颤,树根从地下拔出,刚拦住第一波人,锄头砸下,将拦路的树根砸烂。

树液流出,浓绿晕染出大片黑色痕迹。

岑让川顾不得是不是银清感应到有危险,隔着?上百公里来帮自己,她只知道要?跑,向前跑,向狗叫声最欢实的地方跑,她不能让小妹置身于这种危险,哪怕她已经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和小妹一样,未泯的良知直到现在都?在引导她们,不要?丢下自己的同?伴。

在又往上登高,跑过山路老屋拐角时,前方忽而亮起数十双绿幽幽的眼睛,狗叫声就此停滞。

她们隔着?十几米遥遥相望,地上还躺着?一个脑袋开瓢的男人。

小妹抓着?锤子,惊魂未定望着?她,在小妹身后,还有个衣服都?没穿只裹着?一块烂布的女人。

“她是谁?!”岑让川不相信小妹会毫无目地钻进这个村子,就为了逞能。

或许早有计划,只是她不知道。

十几只田园狗汇集起来,堵住前后路。

岑让川握紧手中扳手,准备好?今天注定是要?见血。

小妹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她是有计划,但没有让岑让川孤身一人进村的意思。

原以为平日里凉薄无情的三姐绝对会权衡利弊,思虑周全,谁知道她也跟自己一样冲动。

小妹这次真后悔了。

听到山脚下男人敲锣声越来越近,仿佛黑白无常的催命符,她抓起一旁竹竿正要?冲进狗群。

地上却在这时猛烈震颤。

两旁矮屋立时裂开几条缝,瓦片雨点般扑簌簌落下,砸到狗身上。

“快走……”

尘雾升起时,小妹好?像听到一道说话声。

她丢下裸女,冲进雾里,循着?刚才的记忆边跑边喊:“姐,姐!让……”

正要?喊出名字,脸上不期然地挨了个大嘴巴子。

岑让川恼怒的声音响起:“没脑子吗你!这时候还敢叫名字!赶紧往公墓方向跑!”

说完,两人互相搀起对方胳膊,冲出尘雾,带上那名裸女往前跑。

地震来得太突然,那十几只狗被吓得不行,纷纷四散开去?。

有几只跑得太猛,踩着?岑让川的脚往前冲窜。

被踩了好?几脚,她疼得龇牙咧嘴,低头一看?,没穿鞋的裸女脚下都?渗出血。

趁着?那伙人还没追上来,岑让川忙提醒小妹。

两人立马合伙把手套围巾什么的扯散,塞进袜子里暂且充当鞋子给她穿上。

“咚!”

地震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身后再次传来铜锣声。

前方村子也被地震影响,纷纷亮起灯火。

她们吓得不行,再次抄小道往山上赶。

这时候遇到鬼还是什么的都?好?,只要?不是人。

不论?男人女人,她们现在都?不想看?到。

三人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