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寝室骤然安静。
她?们面面相觑,呼吸声清晰可闻。
连同白芨写的越来越慢的声响都回荡在宿舍里?
直至停止。
台灯关闭。
最后一丝大光源消失。
白芨声音响起?:“笔仙……是什么?”
那是一种招灵游戏,五年前就莫名兴起?,成了军训时?的固定娱乐项目。玩的学生都有种在军训期间邪不压正的想?法来寻找刺激。
玩法也很简单,一张纸,一支笔,一根蜡烛就可以解决。
两个人手背交错,手指弯曲,中间夹着笔念咒把笔仙请来,如果笔开始自?己动,说明笔仙来了。
“听她?们说,送走笔仙的时?候笔突然掉了,蜡烛也灭了,这几天弄得她?们人心惶惶……”乐薇不安地?躺在床上,问上铺的白芨,“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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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薇不希望白芨接触这些,她?刚来学校不久时?父母买的鞋不合脚,后脚跟被磨出血泡,上下?铺不方便?,白芨又是给她?上药,又把下?铺位置让给她?,她?能看出来,白芨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没什么。”白芨翻了个身?。
乐薇以为她?只?是好奇。
包括宿舍里?其他人。
正要翻身?调整睡姿,就听到黑暗中白芨又问了句。
“笔仙……准吗?”
乐薇已经感觉到不对,想?要回答不准,对面床铺舍友道:“我把你拉进群,你问问她?们?”
问个屁问。
乐薇有点生气,忙给舍友发消息:[你干嘛!别给她?推乱七八糟的东西。]
[舍友:(挠头)可是我把她?拉进来了……没事吧,只?要不在我们这个宿舍弄这些,兴许大头学霸好奇呢。]
她?们在私底下?给白芨取了个外号,叫大头学霸。
没有恶意,大头是因为白芨脑袋本来就大,营养跟不上,身?躯显得异常娇小,和脑袋对比有种年画娃娃似的喜感。
她?们不知道这种方式已经是潜在歧视,微妙的孤立,一口一个大头学霸叫着。
乐薇不好再说什么,放下?手机生闷气。
手机灯光透过床板与墙之间的缝隙晃动,乐薇望着那点微光,担心不已。群里?消息闪烁不停,直到将近零点才停下?。
其他舍友已经悄无声息睡着,乐薇躺在床上也昏昏欲睡。
夜里?寒冷从地?下?升起?,透过床板与被褥钻进脊骨。
蜷缩身?躯后这点冷依旧未被驱散,反倒越来越冷。
乐薇被冻得脑子?不清醒,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寝室似乎有人走动。
厕所拧不紧的水龙头滴滴嗒嗒漏水。
与此同时?还有沉闷的“咚咚”声在走廊外滚动。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两排对立床之间的走道人影幢幢,仿佛有无数人在这走动。
正要重新睡去。
门外沉闷滚动竟在寝室门外止住。
吱呀呀开门声传入。
寒风灌入,将桌上纸包吹得哗啦啦响。
她?们床铺在靠近大门处,被风吹得头顶冰凉。
闭上的眼皮再度开出一条细缝。
鼻息间闻到浓重血腥气。
视线所及处拖行出蜿蜒血痕,像半干不干的红色毛笔在黑色纸张上擦出长横,而尽头……
笔头并列,绳索捆绑在脚踝,脚尖红泥未干。
锈迹斑斑的校服裤上全?是血迹,乐薇视线越往上,冷汗濡湿睡衣的速度越快。
被子?里?为数不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