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见过载纸皮箱蹬得飞快的老爷子从里面出来, 一身深色中山装,显得精神矍铄。他手里还拿着一小包药, 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他前脚刚踏出门槛, 后脚就被其他人喊住。

“李大爷, 咋样啊?准不准?” 队伍中一个看起?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忙问, “收费贵不贵?”

“准!可准了!年轻人这是真有本事,把我十九岁那年撞到腰都?说出来了, 收费也公道。我就不说多少钱了, 免得你们拿这个标准为难人家。”李大爷嗓门大,说完这些?话就去对面柳树下开锁骑自行?车,蹬着踏板,一溜烟消失不见。

车后座上依旧叠满纸皮, 中间?捆绑布绳,遇到颠簸跟纸飞机翅膀似的上下扇动。

岑让川收回目光,不解道:“这不风评挺好吗?”

她转头,白芨已?经凑到人堆里询问情?形。

秋日阳光稀薄,看着浅淡,站在底下不一会却感?觉头皮都?要起?火。

入秋后天气干燥,不少老年人来药店开点?滋阴润肺的汤药,好回家熬煮做药膳。

一双米灰色球鞋随着队伍迈过破破烂烂的门槛。几十年间?太多人登门,岁月侵蚀下已?把中间?凸起?的木板磨下去一块,像被盘子砸下一块半圆弧度。

她已?经很久没到这,中药铺子内,原本灰扑扑的地砖似是打?了蜡,黑亮地能反射出大片光泽,显得店铺内颜色统一许多。

张奶奶生前有心无力打?扫不到的地方也做出了整理,变得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