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表现得风平浪静,态度一如既往。
迟盛原本没觉得这件事多严重,但架不住王志强在他耳边反复念叨,说他罪大恶极伤害少女芳心。
“你根本就不懂!”王志强说:“我们上一届,高三有个班的男生,就是因为受了情伤,才考砸,本来能去重本,结果去了二本。”
不至于吧?迟盛想,他才转学过来多久啊,坐同桌一周时间都没有,感情有这么深?
很快,他就发现,还真有。
他在课上犯困睡着,他同桌会提醒他,用笔戳他胳膊,他醒过来跟老师的死亡凝视撞了个正着,她默默递过来一张纸条:老师一直在看你。
他没睡着的时候,她也总是偷看他,胆子还蛮大的,被他捉住也没闪躲,还笑吟吟地冲他眨眼睛。
不是一次两次,频率高到有些离谱。
这让迟盛有些烦恼。
搞什么?大家既是同桌又是一个小组的,要是直白跟她说,他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会不会让以后的相处都很尴尬。
更何况他对重案组很满意,在这里他只用活着,不用提供任何价值,这就很难得。
那么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用委婉的、不破坏同学感情的方式告诉她,他真的对谈恋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呢?
“特别?”姜知杳感到不可思议,问温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他特别?!”
“难道不是吗?”温琦开始细数最近的观察:“每次他上课睡觉,你都会提醒他老师来了呀,而且我有几次想找你借试卷,都看见……你在偷看他。”
“……有没有可能。”
姜知杳斟酌着、迟疑着问:“我只是因为,想让老师注意到他在分神?”
温琦满脸都是‘你快别开玩笑了’,她拍拍姜知杳的胳膊,用感同身受的语气说:“我知道的,没关系的。”
“……”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她确定自己的思维和行事没有任何问题,就连抓早恋抓得疯魔的老师都没觉得他们之间有暧昧,还叮嘱她好好盯着迟盛,稍有异动立马汇报。
但她没想到,她利用职权行使的针对,在别人看起来是求而不得的痴缠。
姜知杳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汤景贻一样,这些年只顾着发展智商,忘记提高情商,以至于跟不上现代人对感情的定义。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迟盛。
他甚至跟最爱看他热闹的发小陈茵求助,问她怎么拒绝读高三、成绩好、爱读书的女生。
陈茵:【你限定词怎么这么多?你背着我们混饭圈?】
迟盛:【能说人话?】
陈茵没跟他计较;【你就说你上面九个姐姐,你是你们家唯一的耀祖不就得了?】
迟盛:【你有病。】
迟盛:【游淮呢,没给你买药吗?】
陈茵:【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早该清楚,他压根没有靠谱的朋友。
他收了手机,丢进口袋里。
王志强他们说说笑笑地跟在他后面。
浩浩荡荡一伙儿人,引起不少人侧目。
看起来颇像大佬出街,只是大佬心情不佳,面色冷峻。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文七班门口。
放着垃圾桶的后门,即将迈入教室里的时候,大佬脚步顿住,落在自己座位的视线看见了令他沉默的一幕。
他的同桌、文七班唯一的班长、姜知杳同学、正在、抽着纸巾、擦眼泪。
王志强:“我操?!”
他怒而看着迟盛:“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