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那弯孤寂清冷的月窥得一知半解,瞧得那道影儿打了个摆子,复又跃于案上。

是榫与卯的相契,是毫厘不差的机括相合。

即便是隔着无端云上月,似乎也嗅得满室酒香,仙人踏月而来,贪尝一斛自花间酿做的涎玉沫珠。

醇浓芬芳的花露自幽幽秘谷喷涌而至,迸发而出,却能赛过琼浆玉液,甜津津,香馥馥。

兴胜之至,都无需研磨泼墨,提笔沾得幽香馥郁的花露,横冲直撞,挥毫落纸,高耸山峦巍峨颤颤相对而立,两丛火红枫树木秀于林屹于山川之巅。

狂风乱作起,两丛枫树傲然挺立,却叫攀登至顶的游人摧折。

或拮取,或攀折,或是赏玩亵弄,惹的潇湘红叶颤颤随风走。

自视甚高的游人才赏玩了大好山川,便又一路疾驰南下。

遇上一处萋萋芳草,独立于汀,游人划船走,却到底是沾湿了鞋,便索性宽衣解带,寻得一处纳凉避暑地,掬水间细细品尝。

倒好比洌酒香泉,叫人只是浅饮细酌,便已经飘飘欲仙。

等得游人酣醉入梦,幽香清泉一泻千里,浇了他个满头。

只是既已是梦,便分不清是非虚幻,孰是孰非了。

那扇窗不知何时起便拢上了,调皮的风儿试图吹起,却也只是徒劳无功,没挪动半分。

那豆油灯许是跳得累了,影子一点点拉长,再拉长,最后映在墙上时,叫一把银剪刀掐灭了芯。

风姿绰约,极尽旖旎的梦呐,游人在浩渺山川挞伐,纵有涓涓细流源源不断,纵有滚滚之水一泻汪洋。

都有书案上孜孜不倦的画卷作证,不是风流绮梦一场。

*

翌日醒来,陆昀从婵娟院的小榻上起身,只瞧得自个衣衫整齐,略有些皱痕,倒像是昨夜自个和衣睡着了。

许是因着宿醉,身上一股子酒味自是不必说,就连屋里都是扑鼻酒香,酒气缭绕。

陆昀拧着眉想了片刻,却是将昨夜的事忘了个干净。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又套上鞋,打帘往内室去。

只见她床上的帐子拢着,半点光都透不进去,陆昀伸手拨开一边帐子,见她睡得香甜。

她鬓发散乱,有几绺调皮的发搭在脸上,似乎是痒极了,还叫她无意识的伸手挠了挠。

一抹白色从被褥里露出来时,陆昀蹙了蹙眉,等他颤颤巍巍地伸开手挑起她盖的严严实实的锦被时,见她身上规规矩矩穿着白色中衣。

他就说是自个做梦吧,什么红色舞衣诃子小衣,全都是梦里才有的。

看来他昨夜喝醉了酒睡懵了,才只当是成事了。

虽是这般想的,可陆昀心里总有几分疑惑,倒不是怪那梦太过荒诞真实,而是怪他记不清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陆昀又将锦被给她盖好,这才轻手轻脚的离了内室,往次间的书案上寻去。

奇怪,的确没有那副卷轴。

果不其然,他就说是在做梦吧。

等确信了是自个昨夜喝多了后,陆昀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婵娟院,往熙和居去了。

因着身上一身酒气和黏哒哒的汗意,陆昀甫一回来,便让人抬来热水,等他舒舒服服的沐完了浴,简单用过两口早膳后,这才去上朝了。

却说燕鸣歌自打他大清早的来虚晃一枪后,便吓得回笼觉都没睡着。

昨夜他闹到半夜三更,好不容易沐完了浴他又要来,燕鸣歌怕再由着他闹下去,便彻底瞒不住了。

索性拿了一壶酒,给陆昀灌了下去。

当然,那份她亲手做的半生不熟的糕点,塞了避子丹药的那份,也一早叫他当作下酒菜吃了的。

陆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