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洪姨娘性子冷傲，并未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却唯独对府上的护卫亲近有加。

那护卫名唤杨冶，就是叫蒙戈赐了小官的曹寅。

为了能够接近他，燕鸣歌一行人在昆布的安排下住进了蒙戈府附近的宅子。

这座宅子并不算大，北朔人从前多游牧，常常会叠砌坚实的石块以观风向，即便是在城中搭建房舍，却也保留了建造瞭望高塔的习惯。

既是在王都，能工巧匠自是不少，于是在匠人学习大宣技艺后，便在府中搭建了这般高台。

好巧不巧，这间宅院的高台刚好能眺望到洪姨娘的院落。

幸得来时陆昭好一番捣鼓，带了支能视数十里远的窥筒远镜，二人便站在高台之上，细细观察着洪姨娘院里每日来往的都是何许人也。

与此同时，深入虎穴的秦岸更是带来了好消息。

说是在洪姨娘跟前侍奉的婢女秀儿，似乎与杨冶关系不同寻常。

是以，陆昀与陆昭二人兵分两路，陆昀带着燕鸣歌一道去查那秀儿的底细，陆昭则是蹲守在高台之上观察着洪姨娘的动静。

要说这洪姨娘的确过的是快活日子，白日里点了折子戏，在院里听了秦岸唱了一出又一出，而一到天黑，蒙戈回府后留在她那用膳，此后便再是没有出来过。

陆昭不眠不休连着盯了三日，总算是发现一丝不同寻常来。

每到金乌坠日，蒙戈便会雷打不动的来此处过夜，连着洪姨娘和婢女秀儿在内，连着翌日才会出门。

起初陆昭心底直犯恶心，只当那蒙戈难不成还有这般爱好？

直到他又盯了两夜才发现那杨冶作为巡守护卫，夜里似乎也会偷偷来洪姨娘府上过夜。

陆昭心里有了思量，与此同时也总算是等到了兄长与燕鸣歌的好消息。

原来那秀儿名唤蒋秀，是城南铁匠铺蒋叔的独女。

要说这蒋秀之所以与洪姨娘结识，又是如何成为了她的婢女，却是与杨冶离不开关系。

听说那杨冶从前还跟着蒋叔一道学打铁，后来不知怎的又谋到了个好差事，叫丞相蒙戈瞧上了，从此一跃当了官老爷，脱离了白身。

这些都是从铁匠铺邻里街坊道听途说得来的，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罢了。

毕竟蒋叔打折扣什么算盘，众人心里都是门清。

那杨冶也不知是蒋叔哪房亲戚，只见他在蒋叔这铁匠铺已然干了两个月有余，却是从这个月开始就不在这边做活了。

蒋叔打铁的手艺精湛，偏偏他一身功夫并不传给外人，那杨冶既然成了铁匠铺的学徒，意思便是显而易见是蒋叔给自家闺女挑的好夫婿嘞。

原来这蒋叔与发妻只育有这一女，却是自幼身子骨孱弱，十天半月里蒋叔总要背着孩子往医馆里跑，他赚得的这些三瓜两枣多半是耗在蒋秀身上去了。

蒋叔与发妻情深意重，自她去后，更是决心挑上个好儿郎，既是将他通身本领悉数相传，以此养家糊口，又能在他去后将自家女儿照顾好。

若只是前者，相比十里八乡的儿郎都上赶着愿意来学这铸铁锻铁本事，但若是搭上个蒋秀这样的拖油瓶，却又是赔本生意。

为着闺女的婚事，蒋叔可谓是愁白了头，直到这杨冶横空出世，叫他笑逐言开。

谁成想那杨冶自个有本事，攀上了贵人不说，连女儿的病也不愁了。

能打听来的消息便只是这么些，可燕鸣歌却总觉得没这般容易。

那洪珠自始至终都是关键人物，却是半句都打听不得。

就连她们知晓杨冶与洪珠之间的关系，还是从昆布那边打探得知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寻常门道根本就摸不清洪珠的底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