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连细白的脖颈上都崩起青筋。
她的唇角翘着,眉头上扬,面颊因为愤怒而浮着红晕,汗珠挂在腮边。
很漂亮。
她因为他而愤怒,灼烧着恨意,却又兴奋着。
那对眼睛完完全全地将他装在里面。此时此刻,她只想着他一个人。
疼痛之后才传来。身体出于求生而自发地挡下攻击。
尖刃深深刺进肉里,还不解恨似的往下拖行了一段,因阻力而不得不停下。
德子就像从梦魇中惊醒一般,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她错乱地呼吸着,眼眶里逐渐盛满了泪水,咕噜咕噜地落下来。
身体颤抖,泪水失禁一般流下来,拼命地喘息。
山野雅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的手腕纤细到仿佛能轻易折断。要扣住那双手再简单不过。
只要堵住那张嘴。
就那样疯狂地将身体融合。
疯狂地抱到毁坏。完全简单。
母亲的尖叫、父亲走动的脚步声……他什么都听不见。
头皮发麻,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她因恐惧和后怕而哭泣。
但他却是笑着的。
一定是那个瞬间,所有深藏于心底的情感爆发着喷涌而出。
从此,他的所有保留都化为乌有。
...
“主任,我在外科看到您夫人了。”
助理医师犹豫着开口。
尾崎敏夫正核对着审核书,闻言急道:“她受伤了?”
“不……那个、是和别人在一起。一个子很高,茶色头发的男人。长得很……”
他手势很夸张地到处比划着。
“而且,靠得特别近……”
男人打断了他,挑挑眉毛:“怎么了,把手弄断了?”
助理医师瞪大眼睛。
没想到向来随性的主任连这种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不……好像是手上的旧疤因为天气炎热裂开了?”
男人嗤笑一声。他修长的手指翻阅着资料,钻戒在指根闪烁。
除了手术,他没见主任摘下过它。
“主任……我知道您和夫人的感情很好。”他犹豫地开口,“但是有些事真的不能纵容……”
资料夹被扔到他手上。
“胡思乱想什么,那是我的小舅。”
尾崎敏夫靠在办公椅上,活动了一下肩颈。
“啊?……这么说来,虽然五官不太像,但是气质确实很类似。”
助理医师想了想:“可就算那样,也太亲密了?”
“那家伙有点心理创伤。”
尾崎敏夫笑道:“小时候被人推进工地的水泥坑,差点死了……是我太太把他救了上来。”
“那以后,走到哪儿都要粘着她。根本不信任其他人。”
助理恍然大悟:“哦……有点可怜啊。”
“没错。”
圆珠笔绕着指尖打转,银戒在灯下闪着微光。
男人勾起唇角,语气散漫:“真是可怜的弟弟啊。”
...
山野德子来到客厅时,看见母亲妙子正清理着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她的目光被一抹黄色所吸引。
一束郁金香散落在湿润的地板上,玻璃瓶被摔得粉碎,细小的碎片粘附在水灵灵的枝叶上,如同无数颗微小的宝石,反射着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