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往边疆,全是草民的主意,世子并不乐意,他当时告诉我,说皇上只让他去洮阳县城,其他地方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之所以后来他去了,全是因为草民。”
姜桃把头抬起,泪水涌出眼眶,“我对世子充满愧疚,生怕皇上怪罪,这件事无论真相是什么,全是草民的错,草民因为一己之私,连累了世子,世子因为拗不过草民,选择跟着草民一起去了边疆,虽然他立了功,击退匈奴人,可是他终归违背了皇上的意思。”
梁帝表情有些微动,“宋景衍为了你,违背朕的意思,看来,他是认真地,难怪找朕要给你一个名分。”
姜桃抬头,露出惊讶的目光,“他找了皇上?”
梁帝瞧着她,嗯了一声,道:“看你这表情,好像不相信,他都能跟着你去边疆,还能不给你请旨,让他娶你为妻。”
姜桃眼睛再次红了起来,原来,他昨晚回的那么晚,是为了她。
“皇上,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是世子能如此对待草民,也是草民的福气,无论皇上如何抉择,草民都会接受。”
黄剑秋哎呦呦一声,“姜小姐,在皇上面前怎么耍小聪明了,你这说的意思,岂不是皇上不答应,就是皇上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草民不敢。”
“不敢,黄公公说得对,你敢的很。”
梁帝转身,目光看着沙漏,“宋景衍是朕看上的人,倒是为了你,可以违背朕的意思,你父亲的事情,朕已经交给了大理寺,不日就会有结果,你下去吧。”
姜桃不知道梁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磕头起身,正要走,梁帝道:“你击退匈奴人,生擒于维仁,就不怕嘛?”
姜桃愣了一下,很快回答,“皇上,草民当然怕,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大梁都是草民需要保护的地方,若是没有大梁,如何能有草民和草民的家人呢?所谓国破家亡,那还有草民站在皇上面前,辩解的机会吗?”
姜桃笑了笑,“有任何问题,只要面对,总有解决方法,若是因为个人恩怨,而陷害国家不仁不义之地,那不是正义,是狭隘,是叛国判民,是不该活着,皇上,草民从小在边疆,草民其实很喜欢边疆,冬季大雪不断,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春天难得有了一点颜色,风景特别的好,这大好河山,都是皇上您的功劳。”
梁帝回头,看着她那明媚的笑脸,道:“比起都城呢?”
“繁华自然是都城首屈一指,可是人的心情,那自然是边疆怡然自得。”
姜桃道:“都城总有人说我是下贱的女人,可是边疆,我可是姜小姐,姜府嫡长女,而且走到哪里,百姓都会和我打招呼,以前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去世的早,我就四处吃饭。”
姜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皇上可能不太理解,这也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之前我不能理解,现在我也能接受。”
梁帝淡淡的哦了一声,抬头看着窗外,都城的冬季虽然冷,但是连边疆的一半都比不上,此时天色阴暗下来,好像要下雪了。
“你也有私心,为了你的父亲,为了宋景衍,假装紧张,装疯卖傻,也是个人物。”
姜桃心头咯噔一下,她自认为自己伪装很好,真情实感与伪装痕迹,合二为一之下,不可能被人看穿,于是,姜桃再次跪地,带着茫然,“皇上,草民不敢期满皇上,天下之大,哪个不是皇上的,我有什么样的胆量,敢在您面前耍聪明呢?更何况,就算是有聪明,也是为了大梁,和匈奴人对打的时候。”
梁帝回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姜桃看不出他眼中的含义,所以不知道自己该低头还是该避开梁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