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
江敛在屋内坐着,盛怀宁不想惊动他,给顾颐使了个眼神,二人到了一旁。
“我二哥身上的伤怎么样?”
顾颐有些讶然她对江敛的称呼,不过很快想起二人之间的婚约,倒也未多言,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怀宁心中咯噔一声。
“顾太医?”
顾颐回过神。
“倒也不算棘手,只是江二公子身上,可不止手臂那一处剑伤。”
不止一处?
盛怀宁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急急追问。
“还有哪?”
“当胸一剑,只差半寸到心口。”
短短一句话,让盛怀宁登时眼眶一红。
“是……”
“不过似乎已过去有小半个月了,这伤口已好了些,但因为这一月都在外面奔波上战场,不断撕裂开,反反复复的,倒有恶化的趋势,盛小姐放心,我方才已经为江二公子上了药了。”
虽然夏日已过,但有时天气仍炎热,他在边境那么多日,整天穿着厚厚的戎装,伤口自然会恶化。
“来时太子殿下已让臣从东宫带了上好的药,必能让二公子早些好起来。”
顾颐见盛怀宁这幅样子,一时也开口宽慰。
“有劳顾太医。”
须臾,盛怀宁收拾好情绪,轻声说道。
“盛小姐客气了,时候不早,那臣……”
顾颐刚要告辞。
“宁宁。”
身后响起一声清润的声音,二人回头看过去,见江敛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
外衣随意披在他身上,月色如华,为他清俊的面容渡上几分温意,他一见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是骗不过盛怀宁了,当即叹了口气。
“有劳顾太医了,您先回吧。”
他礼数做了周全,亲自送了顾颐出府,这才回头,一见盛怀宁有些微红的眼眶,顿时叹了口气。
“当真已经没事了。”
“那伤口……是谢知,对吗?”
谢知在江家父子去边境的时候,曾经对他们下手过,彼时江家不曾传信回来,盛怀宁便以为是谢知没得手。
可今日被顾颐一提,她推算着时日,就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盛怀宁抿唇,蓦然眼中浮起几分厉色。
“我去找他……”
“宁宁。”
江敛叹了口气将她拦住,目光平静温和地看着她。
“都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了,你觉得再去找他,还有用吗?”
谢知能舍下心对江敛下手,就代表他已经全然不顾惜年少情分了。
那对盛怀宁自然也一样。
盛家出事他袖手旁观,甚至阻止楚瑜救人的时候,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可是二哥,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你。”
盛怀宁抿唇,语气有些不平。
江敛救过谢知的命,还不止一次,谢知竟也能狼心狗肺到这般地步。
“有些东西,回不去的时候,提再多救命之恩,年少情分,也是无用的。”
江敛看得通透。
他年少之时在京中,曾是皇子伴读,和谢知,谢离关系都极好,后来因立场不同也渐行渐远。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感情是一定会保持不变的。
更何况对皇家而言,更是瞬息万变。
想到这,江敛叹了口气,抬头见盛怀宁一副颇有些不平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
“无需生气,最少这一剑没要了我的命,如今不还好端端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