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语气激动。
“这是污蔑,这是血口喷人。”
手中的纸被他攥成一团,狠狠撕破。
“殿下怪臣不曾和尧城百姓共苦难,臣无话可说,但何必想着用这些腌臜手法来污蔑臣?
臣之心天地可昭!”
“撕了也无妨,孤手中还有很多。”
谢离一扬手,又是一叠纸洒了下去。
他蹲下身捡起来,一张张看过去,发现都是尧城底下的百姓,口口声声状告他,甚至还按了手印,以自己性命控诉城主罪行。
这些刁民,这些刁民!
城主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将手中的纸张狠狠扔在地上。
“殿下宁肯信这些刁民,也不信我这个世叔?”
“百姓有状要告,有委屈要控诉,孤作为储君,自然要秉公办事。
告诉孤,你私建蟾宫所为何事?有何私心?”
“没有。”
他一口否认。
“所有百姓都指认你私建蟾宫。”
“百姓之言便可全然相信?”
“看来世叔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谢离嗤笑一声,一扬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宋副城主?
城主心中一慌,继而镇定下来。
“臣状告尧城城主,为一己私欲贪图享乐私建蟾宫,加重赋税,杀害百姓,骄奢淫逸,实在不堪为父母官。”
短短一句话说完,城主恶狠狠瞪他一眼。
“你胡说?”
“臣所言句句属实,也有百姓作证,实在不必要污蔑城主,此事尧城人尽皆知,殿下只需一调查,就知道真相如何。”
宋副城主挺直了背,开口说道。
“短短几天,你就敢和这些刁民一起污蔑本城主,你大胆,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命了?”
“公然威胁底下臣子,口出狂言称百姓为刁民,世叔真是让孤大开眼界。”
谢离掀起眼皮。
“我所言难道不对,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定罪我,凭什么相信这些刁民……”
“世叔口中的刁民就在门外,你口口声声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将百姓置于何地?”
城主闻言猛地回头,才发现院中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十多个百姓。
“这都是站出来指正你罪名的百姓,家中都曾有人为建蟾宫而死,每个人都是人证。”
“草民是城东任家的,家中哥哥为建蟾宫劳累而死。”
“草民是李家的,俺男人被狗官下命打死了呀。”
“民女是后荒的,民女的父亲被他们活生生饿死。”
“草民是……”
院中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城主听着一句句话顿时眼前一黑。
“你们……血口喷人。”
“草民愿拿性命担保啊殿下,这么长时间,狗官草菅人命,大家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您在这,草民哪敢说一句话啊,求您给草民申冤。”
“求您申冤啊殿下。”
“您得为老百姓做主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句句砸穿在他心头,城主看着这些人眼中迸发出来的恨意,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有些发凉。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离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
“那蟾宫是谁建的,不是世叔,难道是京城的什么人,比世叔官还大,才让你一再袒护?”
城主神神经经的念叨骤然停住。
“看来世叔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