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讲。”
屋内安静了片刻,谢离说。
“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谢癸,那么恨魏谆吗?”
谢离心中一颤,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因为我……不是盛家的小姐。”
她的声音虚弱的厉害,谢离凑近过去,握紧了她的手。
“我知道。”
她抬起头,对上谢离的神色。
“曾经有一次,你在睡梦中,喊过她母后。”
谢离解释。
盛怀宁神色飘忽了一下。
“是,我是前朝的公主。
谢癸曾和魏谆一起,欺骗我父皇母后,用瘟疫屠城残害百姓,所以我……我恨他们。”
魏谆死的那一日的废殿外,谢离已经和盛怀宁一起,听了这件事的全貌。
却仍旧在她用这样平静语气叙述的时候,骤然心中一疼。
他想起那一天盛怀宁噩梦出来,神色仓皇地躲在长街哭泣,却又要在他看到的时候佯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实则她落的泪他看在眼里,摩挲玉佩时的喜爱,喊母后时的悲痛,他也记在心中。
那些过往,鲜血淋漓,脏污不堪,他作为局外人听着都觉得恶心厌恶,那她呢?
知道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如此能体会到盛怀宁对谢癸和魏谆的恨。
“当年,你我分开,在江南的时候,我执意拒绝你……咳咳。”
她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咳嗽,谢离从桌边端过来一盏茶,喂她喝下去。
“我执意拒绝你,是因为在那一天,我知道了先朝背后的真相。”
知道了那些欺骗,虚假。
谢离身子一僵。
“你想起来了?”
“嗯。”
像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样。
盛怀宁神色飘忽了一下。
“你不想将我牵扯进去,对吗?”
谢离觉得眼眶一热,仿佛有什么要落下来一样。
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真相,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落下刻薄锋利的话,扔了玉佩转身离开。
“对不起,宁宁,对不起,我的错。”
他低着头,一遍遍与她说。
盛怀宁抬起手,反握住他。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早些时候……说清楚。”
那时候她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二人之间横着桥梁,隔着隐瞒,本来也是一场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感情。
那时候的他们都太锋利,寸步不让,将彼此刺的满身伤痕,一年后她和谢离变了很多,学会包容,学会怎么爱人,学会沉稳与磨合。
屋内的灯被风吹灭,陷入了黑暗,与安静。
谢离起身要去点灯,盛怀宁拉住他。
“别走,你陪陪我。”
灭了灯也好,屋外有璀璨的星星和月光,他们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一起好好说话了。
盛怀宁其实很喜欢这样黑暗的环境,最重要的是,灭了灯,谢离就看不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了。
“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去年九月傅家门前,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吗?
不是。
四年前,你的封地温城,我见过你救下那个妇人的孩子,险些跌落山崖,见过你为什么会中毒,会落下旧疾的样子。”
去温城只是最偶然的一个想法,遇见谢离更是意外。
她本身要去救他的,奈何那天她也受了伤,匆匆离开的时候,心中对这个人留了意。
回去一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