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宁心尖一颤,又往前走了两步,挨个看了几个人。
右手手腕上的黑线颜色深浅不一,但大多都有。
她下意识撩了自己的衣袖。
白皙的皓腕间,一点黑线突兀。
只是颜色还不算深。
她心中一沉,一时不知道该恐慌还是高兴。
此时有了这么多症状,几乎已经全然确定了这是毒。
那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毒又从何而起,入了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城人都中毒?
盛怀宁抿了抿唇,站起身。
“小姐。”
刚一起身眼前一黑,她踉跄了一下,暗卫赶忙又扶住她。
“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后面。”
盛怀宁拂开暗卫疾步往后走去。
那老人家如今住在佛堂后面的屋子里,这是来往侍卫们送粥的地方。
她家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老人家。”
她进了屋子,那老妇人抬头看她。
“我想问您,您一家起居饮食,都是从这村子里的水井引的水所用吗?”
“是。”
她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点头。
“您与家人一向同吃同住?”
“啊……”
她张了张口,盛怀宁本以为她又要点头,心中刚升起的猜测被掐断,她眼中闪过几分失望。
“不是。”
老妇人却紧接着摇头。
“我和……儿子儿媳生活在一起,底下有两个孙儿。”
她哆嗦着嘴唇讲起来。
儿子对她并不好,儿媳苛待,每日让她和狗同夺食物生存,老妇人不堪受辱,强撑着身子往附近的山上拾柴火自己生火煮饭。
“您的意思是……您吃饭用水,并不在这村子?”
盛怀宁神色凝了凝。
“那边……”
她抬起手往西边指。
“咳咳……那边是座山,山上引下来一条河,这尧城大多数人吃喝都用此水,我上山拾柴火,就在山上生火吃饭,但晚上山上冷,就下来村子里住。”
盛怀宁看着她有些怀疑。
老妇人看起来也有六十多岁,已经算上高龄了,说句话都会喘气,怎么有力气爬山?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怀疑什么。
“我高热了几天了。”
所以才没力气。
盛怀宁一惊。
“您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前些天是好好,从他们死了之后,我也没再往山上去,这几天一直住在这屋子里,吃官家的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染了病。
也不知道是传染着的,还是我命如此……”
她喃喃道。
盛怀宁只觉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快的让她抓不住,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语气也有些激动。
“您再说一遍?
从您在底下吃喝开始,才染了病?”
老妇人轻轻点头。
在村子里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