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若欢。
“我杀了。”
她言简意赅地开口。
所有人都在长街守着,她趁着乱子偷偷进了刑部。
反正魏司马都是要死的。
不如死在她手里,也算圆她阿娘的心愿,给她的便宜爹报酬。
何若欢嘴角扯出点讽刺的笑,说过这句话,又越过二人往前走。
随着痛哭声和谩骂声一起落下的,是屹立在宫中十多年的魏宫牌匾。
一声命下,富丽堂皇的宫殿被夷为平地。
仿佛过往风光,肮脏,鲜血,背叛和黑暗,都随着魏谆的死,彻底消失。
长街乱的厉害,而谢离没心思管这些,不放心地一路拉着她回了太子府,又仔细地上下瞧过,才算松了口气,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后怕。
“你吓死我了。”
虽然知道是盛怀宁的计划,但谢离心中难免担心。
那时候若他晚去一会,真让谢癸下命令放了火,盛怀宁在石室里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他才是真的承受不住。
盛怀宁被他抱在怀里,想扯开唇角笑一笑,又在感受到他的后怕和有些颤抖的手时,骤然心中一动。
她正了神色,轻轻抱住谢离,安抚地摸上他的脊背。
“没事,我心中有数。
魏谆是将死之人,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谢离将她更抱紧了。
“知道是一回事,我不放心,又是一回事。”
“将死之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盛怀宁哑然失笑。
谢离握着她的手,为她渡过去几分暖意,放在唇边在指尖落下一吻。
“关于你的事,怎么样都是不放心的。”
“我着人往盛家处传个消息。”
谢离叹了一口气,又道。
“我这会就回去。”
他一提醒,盛怀宁也跟着开口。
“不急。”
谢离拽了她的手腕。
“你这身衣裳上染了血污,若是这样回去,指不定盛夫人要担心。”
盛怀宁低头看了一眼,暗红色的血迹在衣袖上很是显眼,何况她才和魏谆打过一场,发丝凌乱,衣裳也皱巴巴地难看。
的确不适合在这会回去。
“我喊下人备水,你在太子府沐浴更衣过,我再送你回去。”
谢离周到地道。
“我先着人回去给盛家传信。”
“也好。”
盛怀宁点头应下,没注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下人送来了水,盛怀宁去沐浴,谢离着人备了新的衣裳在一侧,而后在桌案前抽了一本书看着。
屋子隔音似乎并不好,明明那么空旷的大殿,又隔着一堵墙,谢离却觉得屋子里的水声落在耳侧都清清楚楚,莫名撩人又觉得心尖痒痒的。
划过纸张的指尖微微一顿,他清了清嗓子,将莫名的燥意压下,又镇定自若地去看手中的书。
小半个时辰后,盛怀宁换好了衣裳从屋子里出来。
谢离抬起头,一张姝丽的脸晃入眼帘。
面上的脏污和狼狈都被洗过,魏家的事情了了,她显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眉梢眼尾带着几分轻松,一头青丝垂在一侧,还滴滴地往下落着水。
谢离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接了帕子,一点点替她绞干头发。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谢离在身后为她绞头发,俊朗的眉目尽是认真细致,忽然滋生出一点道不明的意味。
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
举案齐眉。
盛怀宁指尖一顿,神色不自然地变了变,从谢离手中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