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宁听着他意味不明的话,陡然抬起头,心中一颤。
“是你……”
“是我。”
魏谆点头。
“我利用了皇上的信任,和谢癸里应外合,篡改了遗旨,那封信交到国相手中的时候,内容是……要他们全部殉国。”
他利用帝王的信任,和臣子对帝王的忠心,巧妙地用一封信,将半个朝堂上对新朝最有威胁的臣子们,兵不见血刃地杀了。
“谢癸和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百姓和那些忠心的走狗。”
可是百姓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魏谆和谢癸就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
“别的地方百姓杀不完,那就把都城,离他最近的百姓都杀了。”
魏谆轻飘飘落下一句,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几万人。
一场瘟疫,我们封了城,死了一半多,剩下的……用火,活生生烧死了。”
*
石室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但此时长街的百姓们都知道魏谆行刺皇帝逃了出来,御林军,禁卫军,几百人黑压压地聚在这个废弃的屋子前。
谢癸亲自出了宫。
他不敢再掉以轻心,必须亲自看到魏谆死才行。
“石室坚硬,又恐有暗器,不敢放箭啊皇上。”
“那就放火。”
谢癸不为所动。
再坚硬的石室,一把火下去,也得烧个一干二净。
不能让魏谆万箭穿心,那就用火把他烧死。
“他逃走的时候挟持了盛相府的嫡小姐。”
侍卫面色略有为难。
盛怀宁?
谢癸只眯眼怔愣了一下,继而冷笑。
“放火,朕的话你听不明白?”
盛家就这么一个聪明人,死了更好。
还能让他的便宜儿子伤心一阵,一举两得的好事。
“乱臣贼子在前,想必盛小姐为国而死,盛相自会理解朕。”
道貌岸然的一句话说过,侍卫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这个贵女的生死了。
偏生他们来的快,盛相和江府还没得到消息,侍卫只能怜悯地看了一眼石室。
这一把火烧下去,可就真得跟着死在里面了。
但谢癸有命,他们也不敢不从,火油从石室上浇下去,侍卫拿了火把,在几百人的注视下,就要往下烧时。
骤然一把气劲横空打过来,将他逼退了两步,手中的火把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顿时人们齐刷刷看过去。
雪停,长街尽头走过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紫色长袍,眉眼锋利矜贵,身后跟着数百名侍卫,一步步在众人注视下,从长街走过来。
还未走近,谢癸已经回过头。
“放火。”
他当然知道谢离来做什么。
只要这把火烧下去,他讨厌的两个人……
“谁敢?”
低沉的声音带着这人天生自得的冷傲与掌控力,短短两个字落,长街一片死寂,侍卫拿着火把抖了抖,忽然就不敢往下放。
“我儿这是何意?”
谢癸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在此时,公然顶撞于他。
谢离走过来,对上他的视线,不躲不避。
“石室里还有人。”
“绞杀乱臣贼子更重要。”
谢癸沉了声音,试图提醒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