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事,她不能告诉盛相盛夫人,若连自己都不能安抚一二,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谢离依旧记得在长街见到她寥寥一人坐在那的样子。
周身大雪,孤寂无灯。
一切都与她融不到一起,她仿佛置身之外,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抬头失措看他。
盛怀宁眨了眨眼,又险些落下泪来。
但她没再哭,只慢慢伸手,细白的手指穿过谢离的衣袍,轻轻地,抱住了他。
回应她的是谢离有力的手臂拢住她的身形,一点点安抚地吻过发丝。
“待会回去,你着人备水沐浴一下。”
她来时淋了雪,虽然谢离已经喊宫女为她换了衣裳,但到底是担心。
她脸色实在有些苍白。
“好。”
“快戌时了,回吗?
若是还不想回去,就在这再待一会,我着人往盛府传信。”
“不了。”
盛怀宁摇摇头。
这样晚了,她再待在太子府也不好。
谢离顺着她的话点头,伸手把大氅披在她身上,没对她今日崩溃的原因多过问一句,一切都点到即止。
“我送你。”
她微微动了动衣袖,感受到一点冰凉的触感,只以为是镯子,心中松了口气,与谢离一起走出去。
刚走到廊下,忽然有暗卫现身。
“小姐。”
“说。”
盛怀宁止住步子。
“属下从辙城探了消息回来了。”
盛怀宁顿时神色微变。
“宁宁去辙城做什么?”
谢离偏头问她。
“进来说吧。”
这件事她没想过要瞒谢离。
三人一起进了内殿,暗卫低着头把打探来的消息说出。
“您吩咐属下去辙城查那条水路,果真查出来点东西。”
“辙城的城主是魏大人的人,但副城主不是。”
“副城主是皇上的人?”
盛怀宁心中猜测着。
当时凉城县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谢癸魏谆还是两相依赖的关系,谢癸乐得给这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脸面,所以凉城县的事情他必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知道了,却因为和魏谆的关系,而放纵着凉城县水路没落,随后让辙城的水路兴盛起来。
辙城城主是魏谆的人这件事并不让盛怀宁惊讶,毕竟辙城水贸之下,一年私下上贡到魏宫的有百万两银子,若是城主不是魏谆的人,只怕他不可能从中捞了这么多油水。
那城主是他的人,副城主却不是,难道是谢癸到底还防着他,所以调过去自己的人在那?
“并非。”
暗卫却又摇头。
“这人是之前辙城的城主,后来魏大人想把辙城水贸的油水都捞到自己手里,寻了个由头要把这人贬了,可这位林城主在当地名声很好,家中也有几分势力,魏大人不想闹大,就贬做了副城主。
但虽为副城主,也只是个空架子,实则早被掏空了权势。”
原来如此。
“然后呢?水路的事如何?”
盛怀宁又问。
“您吩咐属下去查,属下便经由水路一直往西,果然听闻了一些河盗的事。
这些强盗在离水最近的一个山中住着,平日里并不显眼,但实则背地里,会偷偷强抢来往路上很富有的一些商贸大户,他们将人杀了,又把东西分走,一部分留在山中养着这些强盗,剩下一部分……
送到了魏宫。”
“什么?”
盛怀宁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