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她……在我面前死了,我却连走过去再见她一面都不能。”
盛怀宁语气还有些哽咽,谢离眼中闪过几分疼意,抱住她道。
“噩梦而已。
她还会回来,在梦里见宁宁的。”
“我已经想了她太久了,十多年里,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这样清晰。”
偏生是这样残忍的记忆。
谢离只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知道盛怀宁此时需要的不是追问,而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她对宁宁很好。”
“是。”
一个在临死前,都要撑着出来,给她找安身之处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爱她。
“那她必然想看到宁宁开心,她不会想你这样悲伤的。
噩梦都是反的,她这样好,此时必然已经……转世有一个好的生活了。”
盛怀宁窝在他怀里,又道。
“我知道……”
可是乍然梦见那样的事,给她的冲击那么突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袖中的那个残破的镯子还带着余温,似乎在提醒她什么,盛怀宁轻轻仰起头,看见谢离疼惜的目光,和漫天的星辰。
“我什么都明白,谢离,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明白就是释怀的……”
“我知道。”
谢离哑着声音,握紧她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温度渡过去。
“你说……十多年了,她还会记得我吗?”
十多年……
谢离眉心微动,温和地看着她,见到她眼中的惶然,和不确定,又坚定地告诉她。
“会的。”
顿了顿,他又把后半句补上。
“她那么爱宁宁,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记得宁宁。
噩梦都是假的,她以后再来宁宁梦里,一定是一个好梦。”
他指腹微微摩挲着盛怀宁的脸,将泪痕都擦去。
“你太冷了,宁宁。”
是。
她从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快小半个时辰了。
“她必然不想看你这样的。”
谢离轻轻抱住她。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好吗?”
盛怀宁哽咽了一下,脑中渐渐清醒,轻轻点了头。
谢离一手拎着宫灯,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盛怀宁缩在他怀里,僵硬冰冷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在他怀中,悄然落下泪。
谢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知道她需要个宣泄的口子,一路没再说话,只感觉到胸前的衣襟渐渐被泪渗透。
走到太子府用的时间并不长,谢离一路进了自己的屋子,将她放下,问她道。
“还想说吗?”
盛怀宁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摇头。
“我想静静。”
“好。”
谢离将她的外衣褪下,披了个大氅将她包裹住,又吩咐下人上了炭火。
“我去找身干净的衣裳。”
他转头离开,又给她留足了安静的时间,等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殿内安安静静的,她轻轻倚着椅子旁,似乎是哭的太累了,悄然睡了过去。
脸上的泪痕仍在,她眉头紧锁着,睡得并不安稳。
谢离走上前要把她抱到床上,刚一走进,发现一个有缺口的镯子,赫然映入眼帘。
这镯子他实在太熟悉了……
袖中的手握紧,谢离看了她一眼,脑中尽是她在长街与自己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