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手推开魏谆,拂了拂衣袖站定。
魏谆看了她片刻,眼神晦暗不明,半晌阴沉沉地开口。
“盛小姐,我如今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盛怀宁眼神略沉,静静地等着魏谆继续说。
魏谆却避而不答提起了别的话。
“你说谢妍郡主要是没死,如今的盛小姐,该站在什么地方呢?”
谢妍与她争执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后从湖边跌落下去,再被人救上来的时候,被太医诊出来在落湖之前就中了红障,但是凶手遍寻而不得,而皇上似乎也没有真去找的意思,甚至对红障之毒三缄其口。
为何魏谆这会突然要提起这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盛怀宁下意识想到了魏谆给四王用来陷害江敛的红障。
“谢妍的事,当真和你有关系?”
她骤然抬起头,对上魏谆的眼神。
魏谆几不可见地扯开个笑。
“盛小姐觉得呢?”
“你……”
盛怀宁刚要开口,魏谆打断她的话。
“盛小姐,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死了谢妍,也会有别人知道。”
盛怀宁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神色瞧不出有点不对劲。
“魏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魏谆不以为意。
“装傻充愣的事情,做过一两次就够了。
不过盛小姐要是有心思演下去,咱家也愿意陪你玩上一二,就是希望盛小姐不要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的也许会是魏大人,但绝对不会是我。”
一番话到此结束,虽然二人神色都无比平静,但底下却藏着无数惊涛骇浪。
直到看着盛怀宁离得远了,魏谆还是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身后很快跟过来一个小太监,恰是魏谆的“干儿子。”
“爹,您觉不觉得,这位盛小姐,和某个人有些像。”
他若有所思地说。
“谁?”
魏谆扫过去一眼。
他身边的这个干儿子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见了人能过目不忘,这些年帮过魏谆不少事情。
“您记得夏公子死后,为了调查清楚柳阁的事,您吩咐儿子去过柳阁查那个花魁。”
魏谆沉沉应了一声。
“您记得那老鸨柳娘说,出了这事之后,花魁吓的不行,整日窝在屋子里魂不守舍日渐消瘦,染了一场病差点死了,偏生命好又在那时候遇见了贵人给她赎身。”
“你到底要说什么?”
魏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儿子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那花魁和一个贵公子打扮的人站在一起。
那公子哥不高,但身上的气质很独特,儿子听见花魁叫他‘宁公子’。”
魏谆的干儿子依稀记得这人的身形,和方才这位盛小姐很像。
魏谆忽然回头,一双眼里闪过几分狠厉,死死地盯着他。
“你确定吗?”
“只是有些熟悉。”
魏谆胸口起伏不定,冷着声音落下一句。
“去查。”
他倒是小看这个盛家女了,难不成夏家的事当真和她有关系?
*
盛怀宁去宫殿里接了燕筠,姑嫂二人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马车颠颠簸簸地往外行驶着,盛怀宁往旁边看了一眼,发觉燕筠有些魂不守舍的。
“嫂嫂?”
燕筠低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