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轻轻颔首。
“好,路上慢些。”
他目送着盛怀宁离开,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痕,眸中闪过几分笑意。
若不如此时时刻刻想着办法和她亲近些,她怎么能慢慢习惯有自己在她身边的日子?
人从徐沅成了盛怀宁,学了一副稳重算计的样子,但骨子里还带着徐沅的纯真与好骗。
“小姑娘怎么这么好骗。”
他无声启唇落下一句话。
而这边,盛怀宁一路顺着往冬宴的宫殿走。
路上雪很深,她又没拿宫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周身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
走过御花园的转角,面前骤然现出一个黑影,如一堵墙一样,立在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还没站稳身子,就听见一句阴鸷冷戾的声音响起。
“盛小姐。”
这声音……
盛怀宁还没抬起头,就看到一角暗红色的长袍,和袖筒里那只残缺不全的手。
“魏大人。”
盛怀宁直起身子扫了一眼,发现这偏僻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宫女都少路过。
魏谆在这堵着她做什么?
她对上魏谆的眼,见到那双眼里的阴鸷冷厉,以及几不可见晃过的杀意。
但盛怀宁并不在意。
魏谆看不惯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她也看不惯魏谆。
“魏大人,您在这堵着臣女做什么?”
魏谆一双眼扫过她。
其实他并不是为了在这堵盛怀宁。
近些天前朝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身上的伤没养好,气急攻心都是常态,只忙着笼络好自己手下的势力,今日在魏宫发了一同脾气,才打算出来转转,谁知道一拐角,看见了盛怀宁与谢离一起站在廊下。
那位平日淡漠冷然的太子,与她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虽然早知道盛怀宁和谢离走得近,但看见了这对狗男女在他面前卿卿我我,魏谆还是一阵厌恶。
皇帝都把对盛家的提防摆在明面上了,盛怀宁竟然还没发现不对劲,和皇帝的儿子走的这么近,果然是个浅薄的女人。
“不过路过罢了,盛小姐觉得你有什么本事值当咱家亲自堵你?
但瞧盛小姐这一路走来高兴的样子,想来这两天过得不错。”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魏谆阴冷开口。
盛怀宁掀起眼皮。
“魏大人如此有闲情逸致出来闲逛,想来也过得不错才是。”
她笑眯眯地开口。
她当然知道魏谆这几日何等水深火热,但他越是往刀口上撞,盛怀宁就越是揭开他的伤疤。
果不其然,她一这样说,魏谆又想起近些天的糟心事,大手死死攥在一起,魏谆觉得自己要杀了盛怀宁的心都有了。
“盛小姐,你该庆幸这些天咱家忙着。”
“是吗?”
盛怀宁只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不然……盛小姐这会就没这个本事在这与咱家说话了。”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魏大人,您还真是喜欢说大话。”
魏谆最该庆幸他手中还有自己想查到的东西,不然她这会就算在这把人杀了,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冷意,不欲与魏谆多说话,刚要抬步离开,魏谆在身后道。
“盛小姐还熟悉这片湖吗?”
她脚步一顿,下一瞬,手腕被魏谆狠狠扯过去,她一时没防备,踉跄了一步,被他拉着走到湖边。
那湖水很深,冬日结着冰凌,只一点余光照着湖面,晃出两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