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多半想一不做二不休,可夏家哪是吃素的。”
盛怀宁听说谢癸召集大臣去御书房商量事情,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走哪一步了。
她眼中透出几分怜悯,更像是嘲弄。
“如此这么几年,他还是只会听信旁人谗言。”
但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他想夺走夏家的权势,杀了夏侯爷,以此顺便保下辅国公,盛怀宁当然不会如他的意。
她眼中闪过几分暗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夏家权势那么厉害,手握城西领兵权,都要和大哥比肩了。”
若是夏侯爷死了,这权势无非有两个下落,要么被谢癸的人安排下去,要么被魏谆收回来。
她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上的镯子。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她盛怀宁看上的东西,自然是她的。
“去给白世子传信,晚间临江楼一叙。”
盛之珩得了消息,晚间便来了临江楼。
“是有个秦副将在城西。”
盛之珩思忖着说。
夏侯爷手下就有个很得夏侯爷信任的人,要是夏侯爷死了,接任城西领兵权的必定是他的手下。
盛之珩认识的那位秦副将,还要往下排一排。
那是盛之珩这一年内,好不容易安排到夏侯爷底下的,就是为了以待来日算计魏谆。
盛怀宁嘴角露出点笑。
“那就够了,这个人,可以提前用起来了。”
这颗棋子来的恰到好处,不然,她还要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把城西的领兵权“送”到她大哥手里。
“宁宁是想……”
“此人可信吗?”
“可信。”
盛之珩毫不犹豫地说。
这人半年前曾经得他救过命,追随他死心塌地,不然盛之珩也不会把这个人安排到城西。
“那就告诉他……”
盛怀宁附耳过去,与盛之珩低语了几句话。
“宁宁做了这个打算,可夏侯爷……”
虽然如今夏家公子死了,辅国公也在大牢,可夏侯爷还好好的。
为何盛怀宁要提前这么久做打算?
“用不了多久了。”
盛怀宁微微勾唇一笑,笃定地说。
与盛之珩分别之后,盛怀宁喊来了暗卫。
“临江楼里有个说书的,叫他过来一趟。”
*
第二日一大早,谢癸就雷厉风行地开始找夏家的错处,得了连夜搜集来的“伪证”,他的人在朝堂上参奏夏侯爷草芥人命,受贿贪污,官官勾结,夏侯爷自然不认,在朝堂上极力辩解。
谢癸却虚伪地说既然呈奏就是有疑,让夏侯爷回府等着调查,在此期间不可轻易外出。
这是想变相地软禁了。
夏侯爷瞠目欲裂地被下人拉了回去,朝堂上人面面相觑,都察觉到底下的暗流涌动,不敢再说话。
但夏侯爷死了儿子,如今更知道皇上这举止,一为要压下他儿子的死,二为夺他手中的权。
泥捏的人也有脾性,何况夏侯爷跟在魏谆手下,早养成一副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样子,他一双眼红的吓人,扬手砸了桌上的砚台。
“我儿尸骨未寒,我怎么能让奸人如意?”
皇上不愿意杀了辅国公,甚至为此不惜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夏侯爷阴鸷地扫了一眼屋内,站起身道。
“我出府一趟。”
“侯爷,您这会出府?”
下人想起皇上的圣旨吩咐软禁他在府中,顿时战战兢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