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
窃贼喘着粗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难受的事,他面容也越发痛苦。
“城中的百姓都不知道这是狗皇帝满足自己私欲建成的东西,只以为是城主用的宫殿,还以为自己建好了就能解脱了,哈哈,建好了,建好了之后……就该使人生祭了啊。”
“这些事,城中的百姓……就不曾想过出来说吗?”
话刚问出口,谢离就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沉默下来。
果然,窃贼嗤笑一声。
“您真是何不食肉糜啊。”
凉城县死了几十人都能被一压四年,那还只是一个小小魏家的事。
而如此建蟾宫剥削残害百姓的,是一城之主,背后是坐在高台上的帝王。
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压下去。
“没人逃的出来,逃出来的几乎
LJ
都死了。”
他也是做足了必死的准备,才来宫中偷还年珠的。
可还年珠带出去,他带去了护国寺,托人找了关系好不容易开了光,谁知道却被告知,这珠子压根没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他的娘,只能在家中等死。
“我糊涂啊,我竟然信什么能起死回生的宝物。”
他说着痛哭流涕起来。
可不相信也没用,他带着娘四处躲城中兵士的搜刮,他生怕自己被带走了,没人照顾他娘。
可这亦有弊端。
就是在他娘重病的时候,他身无分文,挨家挨户跪着求,也找不到一个大夫给他娘看病。
都说他娘的病治不好了,要很多很多银子。
他就来皇宫偷。
“尧城都快成地狱了……活着的人得拼命赚钱交赋税给皇上建蟾宫,没钱的人就去做苦力,衣食供给不够就互相争,就抢。
反正死了人……还有大批的人填补上。”
尧城没了人还有其他地方有人。
只要为了填补上位者的私欲贪念,人是用不尽的。
消息压的严实,谢癸不敢引起一点恐慌,把整个尧城封的死死的。
“那死的人流的鲜血……都能把半个尧城淹没了,您说……岂止百人生祭呢?”
谢离心头一颤,忽然不敢抬头。
亦不知道说什么。
南明江山的统治者面上一副和乐的样子,实则背地里残忍手段用尽,威胁逼迫的都是在自己脚下跪拜信仰的臣民。
往上告?
能告给谁,谁又敢接。
百姓不知真相要状告城主,却不知道城主的背后是皇帝。
这个答案在场的三人心中明镜似的。
但无人挑明了再说。
“许是之前……真是没有消息传出来,所以才无人知道……”
“殿下,这话您自己信得过吗?”
他嗤笑一声盯着谢离,目光如炬。
“上位者哪有看不见百姓苦难的时候?
百姓的苦难为他们所造,他们只会装作看不见,装出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则高高在上指指点点,都是伪君子罢了。”
一句话说的谢离想起自己当时与盛怀宁说的话。
他实则也并非完全猜不到南明江山下的腐朽沉疴,可他只想着……他做好自己的便罢了,他问心无愧,摆在面前的苦难都一一解决,摆不到面前的,就亦装作看不见,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再去改变了,就看着王朝这样走下去就好。
又和这人如今口中说的伪君子有什么分别?
发现不了的苦难就不是苦难吗?
藏匿在深处的沉疴便不是沉疴吗?
若他一直秉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