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椅子,悠闲地晃了晃腿,桌案上那一点暗红色的衣袍在夜色下更显几分诡异和浓重。
“查吧,查吧。
多朝魏家的方向查。”
他低语道,语调更显得意和尖锐。
“你越查,你前朝公主的身份,越藏不住。”
*
盛怀宁回了院子里,睡了一夜之后,睁眼便想起昨夜刑部内的事。
虽说红障案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也怀疑是和当时污蔑盛相如出一辙的手法,可后来出现了祝由术,加上所用毒药又偏偏是红障,她心中的猜测便打消了些。
魏谆是心思老辣的佞臣,盛怀宁并不会用看魏司马的想法去看魏谆,她觉得魏谆不会如此傻,如此明目张胆地用一个办法去害两次人,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抓把柄?
是以她冷静下来,止住了想先查魏家的念头。
红障幕后之主藏的深,如今她毫无头绪,自然不会莽撞地去查红障,盛怀宁稍一思索,喊出暗卫吩咐。
“去查京中,可有会祝由术的人?”
祝由术亦算不上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的正经功夫,而且这东西会的人不多,首当其冲从京中查祝由术,能省下不少麻烦。
“是。”
暗卫刚要领命离开,盛怀宁忽然又道。
“顺便再去查查,休沐当日,翰林院内除了江二公子和侍读学士,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以及……周家这几天,可有会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暗卫一一记下盛怀宁的话,转头离开。
朝堂之上一朝出了这么大事,才进了翰林院的新贵转头就牵扯上了命案,皇上自然很是重视,一边着人下去安抚了周家,一边传了傅泽安入宫问话。
傅泽安将红障和祝由术的事情藏了个严实,只朝皇上说已经着人细问过江敛,只暂时还没拿到证据,不能空口定下罪名。
傅泽安一向秉公办事,皇上倒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照例过问了几句,便放了人回去。
只周家一朝丧子,爹娘承受不住失子之痛,短短两天已经来江府闹了两回了。
江夫人整日心力交瘁,要担心在牢里的儿子,又要应付周家的人,本身在边境一个月身子就吃了大亏,这一来短短两日,就病倒在了床榻上。
江将军四处奔走着去找证据,盛怀宁倒是抽着时间整日去江家,侍奉着江夫人。
这一日刚给江夫人送完药,盛怀宁走出屋子,暗卫悄无声息站定在她身后。
“如何?”
“周家一切如常,前段时日里也只是正常地生活着,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人去过。
休沐当日,除了江二公子和侍读学士外,的确没有旁人进过翰林院了。”
“你确定?”
盛怀宁蹙眉。
“属下已去查证过两三次。”
她手下的人办事从无错漏,既然如此说,想必那日就真没有其他人进去了。
那江敛身上的红障和祝由术是谁对他施行的?
盛怀宁心中一一捋过,眼神忽然凝滞。
“去查,侍读学士的那个下人,叫周渚。”
若是没有旁人进过翰林院,这个周渚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是。”
“祝由术呢?”
“属下未曾查到京中权贵人家里有谁通晓祝由术。”
“错了。”
盛怀宁蹙眉。
“不是让你去查权贵人家里谁懂祝由术。”
这些东西权贵人家如何懂的?
会的自然多是一些江湖的高手,或者权贵养的下人,幕僚。
“这些属下也查了,的确查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