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想先见见二哥。”
这消息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只能恍惚地落下一句。
傅泽安见谢离点头,便引了盛怀宁去最里面的一处牢房。
“盛小姐,只有一刻钟时间。”
傅泽安开了牢房的门,又对她叮嘱。
盛怀宁急急地走进去,见江敛倚在牢房的最里面,不过一日功夫,人已经憔悴的厉害,神情更是疲惫又恍惚。
“二哥。”
盛怀宁蹲下身子喊了一声。
江敛抬起头见到她,眼中闪过几分光亮,哑着声音道。
“宁宁,都听顾太医说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是祝由术,是不是顾太医诊错了,你……”
盛怀宁仍不敢相信,有些无措地道。
“没有诊错。”
江敛疲惫地说。
“我今日的确能感觉到,昨日一直确信不疑的记忆是有问题的。
我好像……的确记得没有人来找我,也没有下人,我一直留在那屋子里,隐约想起我拿起了什么,看到侍读学士惊恐的脸,记得他挣扎的样子……”
“然后呢?”
盛怀宁眼眶一红,问他。
“然后就没有了。”
江敛语气也有些低颓,袖中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声。
“别的……我还没记起来。”
祝由术并不能完全操控他,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昨日的记忆就被他抽茧剥丝地慢慢想起。
红障之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上,而他当时像着了魔似的,拿出瓷瓶要往侍读学士嘴里灌。
他今日想起这些的时候,当时也是脑子一片空白,寻了一天的下人原来一直都不存在,他还愤愤然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是别人找了下人调走他要陷害他。
直到昨日被抹去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里,他才知道,被算计的是他,但被冤枉的不是他。
“我是……我是个杀人凶手。”
他声音暗沉下来,只入了大牢一日,就把这位天之骄子身上的光芒尽数磨去,杀了人的认知让他这半日都恍惚的不能自己,不可置信更觉得不能接受,这样残忍的真相。
“不是。”
他一句话没说完,盛怀宁忽然打断他。
“你不是凶手,你是被人暗算的。”
是谁在背地里用祝由术算计江敛,操控着江敛杀了人,还偏偏是红障这样的毒。
对方和前朝有什么联系,是不是和前年谢妍中红障之毒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又为何选了江敛……
盛怀宁袖中的手越攥越紧,忽然肩头一凉,江敛将自己的外袍披了过来。
“外面风大,出来怎么也不多穿点,我瞧你手指都冻的有些凉了。
不想这么多,宁宁,若真是我……”
“不会的。”
盛怀宁盯着江敛说。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二哥。”
不管是为了救江敛,还是为了这蹊跷奇怪的红障之毒,盛怀宁都要把人揪出来,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她打定了主意,将身上的外袍又披到江敛身上,看着自己光风霁月的二哥如今被人算计屈在一个小小的牢房内,盛怀宁心中更越发愤然。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把幕后的人抓出来。”
盛怀宁坚定道。
江敛无声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温声一笑。
“好,我相信宁宁。”
一墙之隔的牢房外,傅泽安和顾颐齐齐盯着面前这场景,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感怀。
顾颐想着这盛府小姐还真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