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说着也冷笑一声。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在他去了江南的时候人不在家,这巧合只能让他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徐家提前知道了他要去的消息,才赶在这个时候避开了。
可徐家……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呢?
他目光凝了凝,喊顾颐道。
“再开两副药方。”
他指的是旧疾的事。
“您走时不是才开足了半个月的吗?”
“在路上掉了。”
他回来的路上一路都在遇刺,连自己都受了伤,怎么还来得及管药的事。
“您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再等几天。”
谢离低头想了想,道。
“还是……宫中吗?”
顾颐看他这幅神色,已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谢离阖了眼没说话。
“殿下,您早知道……”
顾颐忍不住开口。
早知道此一行去江南,提及那些关乎先后的往事,皇帝必然会又起杀意。
皇帝未曾想过把皇位给他,这么多年更是提防着他去江南,时时刻刻担心着他和外祖一家“勾结”来夺他“谢家”的江山。
他这么多年对谢离明面上的好,一则为平衡朝中时局,二则为……对先后那点疯癫的情爱。
他予谢离太子位,但也只准许他待在太子位。
日后帝尊皇位,他早另有人选。
这么多年对他又爱又恨,但凡他去江南,他要离京,总能受到各自各样下了死手的追杀。
可他在京中好好待着,皇帝又金银权势毫不吝啬。
真是矛盾又可笑。
谢离抬手止了顾颐的话。
“你开方子就是,孤自有打算。”
谢离如此说着,顾颐也只能住了口,一边任劳任怨地开着方子,一边听他问。
“盛怀宁的失忆,还能有办法治一治吗?”
失忆?
顾颐顿时抬头看他,眼中划过几分错愕。
“看不出吗?”谢离蹙眉。
顾颐的医术已然是太医院一众太医里很好的了。
“殿下这话说的,我没给她号过脉,只观面相怎么能知道她有没有失忆。
我是太医,不是城东那招摇撞骗的算命。”
“那若是她……忘掉了一些事,还有记起来的可能吗?”
谢离若有所思地问。
“是只忘了一些往事,还是什么都忘了?”
“只忘了一个人。”
“那许是她自己想忘。”
顾颐下意识地应声。
等话说完,忽然感觉屋内温度都降了些,他登时后背一凉,回头看去又见谢离倚着软榻没应声,没有任何异样。
“错觉了?”
顾颐一边喃喃道。
谢离没理会他,等顾颐开完方子要走之时,谢离忽然自身后说。
“去查一查。”
“查什么?”
“四王府当年的案子。”
“您怎么突然想……好嘞。”
顾颐话问到一半,谢离已阖了眼懒得听他再说,顾颐索性闭了嘴,退出去查案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