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芷来时,盛怀宁正坐在铜镜前,手中握着那一对蓝色耳珰。
“茯芷。”
“哎,小姐。”
“我之前……是不是有一对一样的耳珰?”
她沉默片刻,问道。
“奴婢……奴婢没见过呢。”
茯芷那一年留在相府伺候,并未跟着她去江南。
盛怀宁攥紧了手中的耳珰道。
“我确定,我有一对一样的。”
“那要奴婢……去查查?”
“不了。”
却见盛怀宁敛了眼,须臾摇头。
她记忆中的人实在太模糊,如今就算去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月上中天,她平复了心绪,再次回了床榻上睡去,屋外月光清晖洒落,映了一室的安静。
而这夜,谢离去和皇帝说过要下江南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戌时,他便没再出去,转路进了东宫。
今日的事扰的他心头烦闷,躺下许久之后仍是夜不能寐。
“传顾颐。”
须臾他从床榻上拢了衣裳下来,朝外喊道。
顾颐深夜得了令,从太医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连饮两杯茶,才道。
“这大半夜的,太子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他瞧见谢离一副面色如常的样子,一时还以为谢离寻他有事,登时开口要问。
“开两副药,孤过两日要下江南。”
药?
顾颐神色一凛,目光变了变。
“殿下旧疾又发作了?”
谢离轻轻点头。
他的旧疾是落了四五年的病,逢上秋日的时候就容易发作,头疼起来夜夜失眠焦躁。
“殿下既然旧疾发作,不如等一等再去江南。”
顾颐斟酌着出声建议。
“不了,就现在去。”
出乎意料,谢离出声拒绝道。
顾颐只能叹了口气,认命道。
“那臣这会就去开药方。”
谢离跟着站起身,抬步要走之时,忽然一截玉佩从桌边被他扯动了一下,霎时吸引了顾颐的注意。
“这是……”
“云佩。”
谢离看过去一眼,发现是那日他第一次救下盛怀宁,她就是拿了这块玉佩与他交换,一场合作自此开始。
“云佩……是管着那支铁骑兵虎符的信物?”
顾颐眉头皱在一起,见谢离点头,他走上前两步,道。
“让我看看。”
谢离把玉佩递出去,顾颐接过去摩挲了一下,细细看了片刻。
“殿下确定?这分明……是个伪造的云佩。”
伪造的?
谢离眉心一跳。
“细说。”
顾家祖上对玉是最有研究的,顾颐当即娓娓道来。
“云佩天下只一块,质地和样式都和别的玉佩用的不一样,我也是早些年跟在祖父身侧,才得幸见过。”
“只见过一次,未必你就能确定这个是假的。”
“这伪造的玉佩和云佩的确相似,但只刻形而不刻骨,旁人看不出,顾家的人一定看得出。”
顾颐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