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石摩奴对攻城十分生疏,若秦继勋不?龟缩在城中,他此?时?已然放开?手脚,像在胡杨林中那样,砍齐人如同砍牛羊一般,丹丘铁骑所?到之处,使齐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可他们躲在城中,这便像是束缚住了?石摩奴的手脚,使他头?一回如此?憋闷。
“先是胡杨林里的铁蒺藜,又是今日这车阵,齐人只能?使出这样诡诈的伎俩。”石摩奴一张面容阴沉,解下腰带扔在铺了?毡毯的地上。
“将军,那车阵显然是专门用来针对咱们的骑兵,想不?到那魏德昌还有?几分本事!”裨将涅邻古愤愤道。
“魏德昌?”
石摩奴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微眯,半晌,他冷笑一声,“不?,这车阵他虽会用,却?用得不?够灵活,否则,也不?会有?我伤他的机会。”
魏德昌的心思几乎都扑在用阵上,石摩奴的箭术了?得,若非是城墙之上那个长巾遮面的神秘人一箭射来精准地抵开?了?他的箭支,魏德昌此?时?,即便不?死,应该也已经受伤了?。
想起城墙之上的那个人,石摩奴的神情成为冷厉,“如此?计谋,若不?是秦继勋,那么,便是他们这对义兄弟背后,藏有?高人。”
裨将涅邻古正欲说话,却?听帐外传来人声,他立即走出去,只听斥候耳语一番,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回身掀开?帐帘快步走到石摩奴面前,“将军!斥候来报,昨夜在咱们攻城之前,杨天哲携带床弩上了?天驹山!咱们守在天驹山下的勇士们与其照面,却?被天驹山鸟道上的守军以箭阵击退!”
“难怪。”
石摩奴从牙缝里蹦出两字,一拳砸在案上,“难怪他们昨夜敢出城应战,原来是为掩护杨天哲!”
天驹山山势奇绝易守难攻,鸟道高悬其上,齐人守军居高临下,如今又多了?床弩,自然就更?加难以攻下。
涅邻古露出担忧之色,“齐人的鸟道若在,雍州城就不?能?彻底控制在我们的合围之下,若被他们拖到齐人援军到来,将军,我们还能?拿得下雍州城吗?”
“谁说老子一定要拿下雍州城?”
石摩奴青黑的胡茬几乎遮蔽了?他半张脸,“他们在等援军,老子也在等援军,但是涅邻古,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切断雍州城与天驹山之间的那条山道,他们等的粮草送不?到城中去,自然会出来跟老子打?。”
鸟道逼仄,自然不?能?容大军通过,它的作用至多也只是运送粮草与消息,雍州军驻守在其上,而雍州城背靠的大山与天驹山之间连接着一条铁索,传信的兵士可凭此?可滑向雍州城后方,石摩奴攻不?下鸟道便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的消息传递,但他却?可以断其粮道。
“是!”
涅邻古一手扶在胸前,垂首应声。
纵然石摩奴不?善攻城,他亦没有?停止对于雍州城的滋扰,城外齐军用来瞭望或查探军情的雍州军堡寨被他很?快拔除干净,并在城外修筑高塔,以此?洞察城中境况。
但石摩奴却?未料雍州军的投石车竟屡次精准无误地投出巨石砸毁他们修筑的高塔,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几乎每回投石车投出巨石,丹丘胡兵们都能?看?见?城墙之上有?一位衣裳霜白,长巾遮面的年?轻人立在投石车旁。
此?人神乎其技,令胡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想不?到,倪公子的算学竟也如此?之好。”丹丘胡人大多不?懂大齐的算学,自然不?知其中的门道,但沈同川是雍州知州,平日里亦多有?涉猎,自然知道徐鹤雪指挥兵士投石的准头?并非是什么运气眷顾。
“少时?有?所?涉猎,”徐鹤雪一手扶着砖墙,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