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魏德昌见此情形,立即大喊。
以猛烈之势朝车阵逼近的胡人只?见车阵两侧握盾的兵士立即朝后退了几步,随即一根根透甲枪从盾牌的缝隙中几乎同时钻出,在他们靠近床弩之际,长□□中他们的马腿,顿时壮硕的战马引颈长嘶,使得马背上的胡人摔下马来,被乱枪穿刺。
石摩奴骑马在后,看见这样一幕,他的眉头不由?一皱,此车阵几番变幻,竟如?同两只?刺猬,扎手极了。
弓弩虽能连射,却亦有换箭之时,石摩奴不慌不忙,继续令弓骑兵射箭作掩,再令骑兵朝雍州军的两个军阵中间涌去,以此来切断他们之间的配合,再分别将他们围困,吃下。
魏德昌看出这分意图,他立即命令车阵往中间靠拢,并令一队手持钩镰枪的骑兵往前,与胡人骑兵相抗。
车阵越是往中间靠拢,便?越是挤压胡人骑兵的阵型,两方?持续绞杀,胡人强势的进攻令雍州骑兵力有不逮,不得已,魏德昌只?得下令后退。
两方?车阵相互配合,护着中间的雍州骑兵往后撤,鼓声敲得急促,两方?的号角交织一处。
徐鹤雪站在城墙之上,因为只?有手中这盏琉璃灯是倪素为他点的,他看不太清底下的战况,却也能听见魏德昌有条不紊的指令,并在心中做出判断。
这一战几乎持续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之时,徐鹤雪双膝疼得已有些麻木,琉璃灯中的烛焰灭了,他的眼睛借着这片天光,终将底下的境况看得分明。
石摩奴命骑兵再度发起?进攻,将雍州军的车阵与骑兵都逼得离城门越来越近,秦继勋疾步走来,喊:“段嵘!”
段嵘立即将手往下一挥,在城墙之上拉拽着三弓床弩的兵士们立时齐齐松手,铁翎利箭飞驰,射向?逼近的胡人骑兵。
一时人仰马翻,尘沙飞扬。
石摩奴与魏德昌如?此消磨大半夜,而雍州军借以车阵虽以守为主,没?有给胡人造成过大的伤亡,却也令他们迟迟没?能靠近城墙,反而使得战马疲倦,勇士们眼看也要力竭。
而城墙之上,徐鹤雪看着底下面色阴沉的石摩奴,只?见他在胡人骑兵的围护中,忽然夺来一名弓骑兵的弓箭,徐鹤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魏德昌还在指挥军阵,他立即从段嵘手中拿过弓箭,上弦,拉弓,一双清冷的眼铺陈凌厉的底色。
千钧一发,
箭支刺破寒风,精准地抵开石摩奴射出的羽箭。
两支箭齐齐落入尘沙。
石摩奴猛地抬头,
只?见雍州城墙之上,那人长巾覆面,一身霜白衣袍于风中猎猎,手握长弓。
天净沙(二)
攻城受挫, 石摩奴当机立断回撤驻扎地,毡帐落下, 掩去风沙, 作为石摩奴身边的裨将,涅邻古紧跟着他往帐中走,“将军, 齐人的城门不?像咱们草原上的毡帐,更?不?像咱们的堡寨, 如此?强攻,咱们一时?之间, 怕是难以攻下啊!”
石摩奴算是南延部落中极为出色的勇士, 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余岁,大齐与丹丘停战之前, 他还年?少,那时?他参与的国战屈指可数, 两国停战的这十几年?中,他的建树都在草原之上,跟随南延部落主将,为丹丘王庭收服二十八部落。
居涵关也曾有?齐人建造的城池,但徐鹤雪与丹丘大将蒙脱在牧神山一战中,齐与丹丘两败俱伤, 蒙脱重伤不?治而亡,其后丹丘突破居涵关防线之时?,一把火便将居涵关的城墙烧了?个干净。@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胡人不?喜齐人的城池高铸,他们只想要平坦的高原, 丰茂的草场,成群的牛羊, 他们习惯了?可以随时?移动的毡帐,并不?想如齐人一般定居扎根。